可现在被太上皇和太后盯着,不好糊弄过去。
太上皇目光略显焦躁,轻嗤一声,道:“此等小事,何须扭捏?既是天子,怎还如此犹豫不决!”
言罢,便欲伸手随机取一枚牌,但手尚未触及,就被应以安按下。
应以安动作虽轻,太上皇却因此停顿,场面顿时生出一丝微妙。
“父皇,不必翻牌子了,儿臣会自己过去。”
应以安起身。
太上皇和太后也不多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静候佳音。
“儿臣告退。”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坦然面对,应以安决意硬着头皮应对,她胸藏百计,足以混淆视听,蒙混过关。
再者,若敬事房那些人,胆敢在承幸簿上胡乱记载,定教他们晓得,此事非同儿戏,绝不会轻饶。
而应以安心中所惧,不过是太上皇与太后得知此事,恐会因此延期交付兵政大权。
宁寿宫外。
元寿:“陛下,这往东便是玲珑殿,住的是越贵妃,性情温和,善解人意;往南是兰香殿,住的是欧阳贵妃,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往西是芙蓉殿,住的是邸贵妃,容貌绝美,气质高雅;再往西去,住的是钱美人……”
他一一介绍着各个宫殿和其中的妃子,方便让应以安做出选择。
然而,应以安只是大致听了一下,心里却觉得后宫中人数越来越多,各种名号让人听后,脑袋瓜子转圈圈,实在难以记住每。
不知不觉间。
那十六人抬着的肩舆已经走了很久,但只要应以安没有下令停下,他们便不敢擅自停歇。
“不用拐弯,就走这条路。”
此刻,已然是子时了。
在这朱墙碧瓦的后宫深处,他们缓缓穿行,仿若游丝般细腻,几乎走遍了整个后宫,确切地说,不过是轻掠过各宫门前。
元寿连忙提醒:“陛下,再往前走,就要路过冷宫了,我们还是往回……”
“怎么,这冷宫是有鬼吗?”
应以安目光斜睨身旁的元寿,唇角微扬,显露一抹讥诮之意。
肩舆停了下来。
元寿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地磕头,“陛下恕罪!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这冷宫已经空荡几十年了,里面也死过不少人,今日才打扫干净,安置了一位美人住了进去……陛下尊贵,不该沾染晦气。”
冷宫虽被称为‘冷宫’,但实际上并不偏僻,从应以安的寝宫到冷宫,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程较长,另一条则相对较短。
这条长长的道路,之所以很少有人走,不仅是因为路程远,更重要的是,它会经过冷宫。
当人们提到‘冷宫’时,往往会感到一种晦气和不祥。
应以安挑了挑眉,有些好奇问道:“哦?新来的?”
“回陛下,她是新来的美人,其父是个小县令,听管事太监说,她凭借样貌,得了一个美人。”
应以安若有所思。
夜色渐深,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了皇廷内,以及应以安嘴角扬起的弧度。
“今宵月色甚好,朕便在冷宫歇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