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大喜过望,赶忙跑到庙门前大声呼救:“救命啊!有鬼要杀我,快开门放我进去!”“吱呀”一声,庙门缓缓开了一条小缝,一个道士探出头来张望,问道:“干什么的?”
车夫上气不接下气,急切地喊道:“有鬼!有鬼要杀我,快救救我!”道士一听“有鬼”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颤声道:“我的妈呀,鬼来了,快关门!”“砰”地一声巨响,庙门紧紧合上,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响,显然道士为求稳妥,不仅关了门,还插上了门闩。
道士见死不救,车夫气得破口大骂。可就在这时,后背上一股彻骨的冷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身一望,那女尸已尾随而至,距离他不过数尺之遥。只见女尸双手的十根指甲如尖针般锋利,正冒着阵阵令人作呕的黑气,看样子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此刻命悬一线,车夫的头脑却加倍灵活起来。他一眼瞧见庙门前有一棵大白杨,树干粗如水缸,正好可以用来与女鬼周旋。当下,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躲到树后。那女尸见状,“荷荷”发出一声怪叫,身形如鬼魅般迅速,猛扑了过去。
一人一鬼便绕着树疯狂旋转起来。车夫身手敏捷,女尸往左,他就往右,女尸往右,他便往左。如此僵持了一阵,一人一鬼都累得气喘吁吁,精疲力竭。
女尸久斗无果,突然双臂陡然伸长,如两条黑色的蟒蛇,一把抱住了白杨树,隔着树干,抓住了车夫的腰带。只听得“嗤嗤”两声,车夫的衣衫瞬间撕裂。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直接吓晕了过去,瘫倒在地。
而那女尸因用力过猛,双手指甲深深插进了树干之中,发出两声凄厉的怪叫后,身子竟僵立在原地,如同一根标杆,再也没了动静,已然死去。
道士在庙内一直侧耳聆听,许久都没了声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轻轻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伸手在车夫胸口一摸,发现心脏仍在跳动,自语道:“没死,还有救。”说罢,俯身背起车夫,进庙施救。
回到庙内,道士赶忙喂车夫喝了一些热汤水,又为他按摩身体,促进血液循环。如此忙活了整整一宿,直到天蒙蒙亮时,车夫终于悠悠转醒。
道士嘱咐车夫:“施主身体虚弱,不宜乱动,你且在庙中安心休息养神,我这就去县里报官。”
县令听闻有女鬼作恶,立刻亲自前来验查。只见白杨树下,一具女尸笔挺挺地僵立着,一动不动。县令心中好奇不已,当即命令七八名手下上前,将女尸的双手从树干中掰开,好仔细研究一番。
七八名衙役咬紧牙关,齐心协力,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女尸双手从树干内拔出。众人凑近一看,只见树干内十个洞孔痕迹分明,就好似用铁锥精心凿出一般,深可见木屑。
县令啧啧称奇,命人前往客店打听情况。不出所料,老翁儿媳的尸体果然不翼而飞,看来眼前这具女尸,正是那作怪的女鬼。
县令笑着拍了拍车夫的肩膀,说道:“老兄,你智擒女鬼,干得漂亮!我赏些银子给你,你这就回家去吧。”
车夫却苦着脸道:“回老爷的话,小的出来时是四人同行,如今却只有我一人孤零零回去,这叫我如何向乡亲们交待?要是他们怀疑我是杀人凶手,那可如何是好?”
县令沉思片刻,说道:“你说得有理。这样吧,我写一封书信交予你带回去,如此便可证明你的清白。”
车夫这才面露喜色,满意地接过书信和银两,喜滋滋地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