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内心迁就一个人,向一个人低头,他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走出昭华殿后他有多忐忑、多期待,此刻便有多恼怒。
这种感觉,不啻于被人迎头浇上一盆冷水,直叫人又气又怨又恼。
若换了旁人,他一早下旨将人贬入冷宫,哪里会给一点好脸色。
可偏偏,那人是嘉萝。
叫他骂不得、罚不得、打不得。
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封华琰有些不情不愿道:“朕乃天子,上赶着哄一个后妃,成何体统。”
苏公公缓缓抬起头,将封华琰的脸色看在眼中,发觉他虽沉着脸,语气也生硬,却不是震怒的样子。
若陛下真恼了贵妃,他说完刚才的话,恐怕就会被降罪,哪里有机会听到陛下状似抱怨的话。
想是陛下拉不下面子再次服软,偏生心里盼着与贵妃和好,服软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才要在口头上讨些便宜——一个荒谬、甚至大逆不道的想法在苏公公脑海中成型。
觉察到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苏公公自己都愣了。
他怎能把陛下想成这怨夫模样?
可偏偏,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陛下这几日的行为确实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且陛下自己甚至“乐在其中”。
果不其然,苏公公很快听到封华琰的声音。
“罢了,罢了,贵妃是女子,朕身为男子,总要更宽容些。”
“便依你所言,吩咐内务府,将贵妃的册封大典与生辰宴合办。记着,嘱咐他们务必要办得隆重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