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尽头极目远眺,道:“周围都有些什么建筑?比如山,或者其他。”
王贲有些奇怪,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大人,这是一片荒地并无人家居住,不过前面有处山坡上面有座山庙,已经失修很多年了。”
葛黎敛了眸,道:“这段时间有人去过那个山庙吗?”
在场的人摇头,一个衙役大胆地道:“几年前小的有一次办案曾经去过,不过只停了下,听说那里一直闹鬼闹得厉害。”
葛黎哦了声,眯眼看着那个方向,道:“王大人,派人回去将所有的衙役全部集合,于日暮时分赶到这里。”
赵由疑惑地道:“明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葛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看了眼神色茫然的众人,道:“所有人都守在这,等着。”
王贲呐呐点头。
夜色终于来临,夜风尚带着残余的炎热,四顾一片黑暗,耳边唯有风吹草动的声音。黑暗中几十人摸向山坡上的山庙。
山坡上黑黝黝的,树木荆棘交错让人无法下脚,而林中不时飘忽着一点两点的鬼火,树梢上扑棱棱地飞起一只野鸟发出瘆人的鸣叫,让所有的人都心里发憷。
两炷香的功夫,众人到了山脚下。
葛黎低声交代了赵由几句,便带着佟威等几人没入了树林中。
几人的武功都是顶尖,像一只只鸟儿越过树梢,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不大一会儿,那座破旧的山庙果然出现在眼前,隐约可见里面闪动着灯光,在孤零的黑暗中鬼气森森。
佟威不禁头皮发麻,握紧了手里的刀,低声道:“明主子,你呆着别动,我们兄弟去看看。”
葛黎还没有说话,却见那破门被吱呀推开,里面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四下张望了一番,后面又出来两人,风断断续续吹来几句对话,“刚才好像有鸟惊起的声音老大叫出来看看”
“没事,是只夜枭,哎,格老子的,过了今晚咱们兄弟就完成任务了”
“是啊,呆在这个破地方,老子都快上霉了来了,来了”他手指着远处亮起的一点焰火。
第一人道:“你两守着,我进去看看,小心点。”
“知道了”
第一人又闪进去,过不了一会儿,听到有车轮辘辘的声音,还有低低的人声。在破庙的背后,十几人将一袋袋鼓囊囊的麻袋扛出来码在停着的数十辆车上,在四周散着持刀的多名黑衣人,他们警惕地注意着情况。
“呼啦啦”林子上空突然惊起一群鸟,一个黑衣人大喝一声,“不好,有人!”
灯火通明,几十名衙役一手持刀一手高举着火把,呼喝着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啊!是官兵!”正在抗运的人受了惊,有的甚至扔了麻袋便跑。黑衣人短暂的惊慌后一边迎战一边镇定地指挥后退
。
刹那间,刀剑相击的声音,呼喝声,惨叫声响起一片,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
葛黎傲然而立,从殷红的唇中吐出几个字,“一个不留,生死勿论!”灯火中她神色凛然淡漠,让人不敢仰视。
赵由和王贲看着都心头发凉,对她油然而生敬悚之心。
双方混战近一个时辰,彼此伤亡都很惨重。但是对于黑衣人来说,官兵的出现太过于突然,即使个个彪悍时间一长也不禁生了退缩之意,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黑衣人且战且退,想要借着黑暗遁逃。
佟威哪里肯依,率人紧追不舍。
一个黑衣人甚是彪悍,手起刀落连杀两名官兵便纵身跃起,奔向山下树林。
一点寒芒爆射,那人踉跄着落地,被赶上的佟威一刀劈倒。
其他黑衣人不禁胆颤心惊,气焰顿消,苦苦抵抗了一会儿,大多都命丧当场,即使有个别受伤的也乘着不注意咬舌自尽,那份狠绝让所有的人都不禁动容。
后半夜的时候,混战终于结束,王贲指挥人员打扫战场,挑开一袋,竟然是白花花的大米,上百袋竟然都是大米!还有白银千两!
所有的人在兴奋之余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上万斤大米被无声无息地劫走,却藏在这个地方,真是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赵由看向葛黎,由衷地道:“明大人真是睿思多智,赵某自叹不如。”。
葛黎笑了下,摇头,道:“还亏两位大人鼎力相助!”她很清楚一点,即使抢劫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将所有的粮款无声无息地运走,那么定然有个隐匿的藏身之处,闹鬼的破庙人迹不至就是最好的地方。
只是,能改变运粮的路线并且能藏匿这么久,还能有条不紊地进行销赃,此人的手眼可谓通天。
这些银子和粮食都被搬运去了哪里?或是将要搬运到哪里?
佟威将一个黑衣人拖过来,道:“大人,捉个活的。”
那黑衣人浑身血污,脸几乎被削去了一半,一双眼睛死瞪着他们,满是狠戾和不在乎,正是那个企图逃跑的黑衣人。
王贲吓得往后退了步,“这个这个”
佟威道:“我卸了他的下巴,这是唯一的活口。”
葛黎点头,撇过脸道:“无论如何撬开他的嘴,一个字都好!”
“是。”佟威又把他拖了下去。
葛黎唇角微弯,瞧着面色发白的王贲和赵由,笑意纯真,“两位大人,本官以为今晚之事不可泄露出一丝,两位以为呢?”
两人点头,“当然,当然,明大人放心”
葛黎打了个哈欠,道:“困了,回去睡吧。”
葛黎似乎并不惊讶,道:“哦,死了便死了罢。”打了个哈欠,“我还要睡会儿,大人先请。”
王贲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下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懒懒地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