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绣玉面色如常,杜家,她从来没有视它为助力,上官氏死了,杜锦平死了,她与杜家再无牵挂。以后在这深宫中她需要抓住的是夜慕华的宠爱,要入主中宫。
慢慢地,她靠着椅背闭着眼睛陷入了沉思,葛黎这个早慧的女孩儿处处透着诡异,还有,龙珠,她说她要用来救命,那么是救谁?如何救?
她悚然一惊,如果她告诉她龙珠在夜慕华的肚子里,她会怎么做?不,不行,绝对不能让她伤害夜慕华!不管当初自己入宫目的是什么,也不管她如何虚与委蛇,她确信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爱他的权势,爱他的俊美,爱他对自己的宠信。
她咬唇,心里自有了定论。
葛黎出了绣春宫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迎面过来几个人,为首的却是内阁大学士朱文济,为人尚算得刚正不阿,后面跟着两个随从摸样的人。
他见了葛黎微一揖身,胡子翘起,“敏宁郡主安。”
葛黎笑容纯真,可爱,“老大人安好,老大人这是忙着去觐见皇上吗?”
朱文济道:“正是正是。”说着话脚步不停,神色中有凝重之意。
两个随从低着头从葛黎身边走过,其中一人微抬眼看了她一眼,好像有些好奇,随即想到什么将脸低了些。
葛黎却微微一愣,这人眼神中虽有兴味却没有畏惧,虽然粗布葛衣但从背影看他的脚步举止透着股从容和稳健,不是一般下人所具有的气度。
她心思转了转,脚尖在地上碾了下,一块碎石子无声地激射而出正中那人的腿窝,他惊咿了声踉跄着一头栽倒。
旁边那人忙着扶起他,“大人,怎样?”陡然住口。
葛黎却听得明明白白,这口音不是西凉所有,而那声大人更是奇怪。
朱文济神情中紧张一闪而过,呵斥道:“快点,磨磨蹭蹭的!”
那人扶起所谓的大人唯唯诺诺地,不再张口说话,两人跟着蹒跚着去了。
葛黎站在原地微微凝目瞧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虽然脸上尚带着一贯甜美的笑容却不达眼底,如果她没有听错,这口音是西陵人氏。只是,西陵与西凉剑张弩拔,怎么会有西陵人出现在宫里而且还是个所谓大人?
这其中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略一沉吟,道:“回府!”
这边朱文济来到御书房外,王公公早已候着,目光在他身后的两个随从身上溜了眼,哈腰道:“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朱大人请。”
朱文济点头带着那两人入内向着龙案后的夜慕华跪拜行礼,“臣朱文济叩见皇上。皇上,这是西陵二皇子派来的钮大人和他的贴身随从。”
那被伤了腿的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西陵钮宽奉二皇子之命觐见西凉皇上陛下,皇上万岁!”
夜慕华将一本奏折随意往旁边一推,道:“免
了,赐坐。”
钮宽长眉细目显得精干,他将一封信笺递上去,道:“这是二皇子呈给皇上的一封密信,请皇上过目。”
朱文济将信接过再递给夜慕华。
夜慕华拆开细细看了遍,嘴角噙着笑,道:“贵皇子一片诚心,朕心领了,你回报你家皇子,若是他需要,朕定然助他成事。至于酬劳,如他信上所说即可。”
钮宽面露喜色道:“皇上圣明。”略顿了下,“二皇子临来之时还有件事想要皇上成全。”
“说吧。”
钮宽道:“皇上该知道我国国君子嗣甚多,立储是件头疼的事。”
夜慕华微微而笑。西陵国君残暴好色,后宫嫔妃不计其数,子嗣更是多不胜数,但是出色的不过是三两个而已。其中这二皇子生母身份尊贵为皇贵妃,母家势大,立储时胜算最大,只是不知道西陵国君是如何想的,却将年幼的十二皇子推上了前台。据说,这皇子的生母是一小国公主,战败后作为俘虏被纳入深宫,族人无多存,偏偏生得貌似天仙最得西陵国主宠爱,生有一子天生聪慧过人,行事果敢,深得民心,所以力排众议被立为太子。然而,没有强势的母家为后盾,不过招人嫉恨充当靶子而已。所以,立太子未几便被人荼毒,不知所终,也造成了近些年西陵国势动乱,争储愈加激烈。
一直以来,有实力者为二皇子、六皇子、九皇子,背后都有强势的母家支持,明争暗斗不休不止。
五年前,二皇子被人陷害失去了圣心,转而将后援之力寄托在西凉,暗里联络投诚,许诺若是成事在位之年绝不侵犯。
夜慕华欣然应允。
钮宽继续道:“如今,六皇子九皇子虎视眈眈,二皇子独木难支,所以想要找回十二皇子兄弟齐心,断金截玉。”
夜慕华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这十二皇子与西凉何干?”
钮宽有些难以启齿,道:“不瞒皇上,据西陵内线回报,十二皇子当年被荼害失踪却是远走西凉,匿于民间。”
夜慕华不禁探身,道:“哦?这么说十二皇子现在就在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