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快步上前。
冬草用力一咬。
元昌业霍然起身,“快!”
然而迟了,冬草的嘴里流出汩汩的黑血,一名侍卫捏住她的下颌,一截舌头从嘴里掉下来,她瞪着眼,死死地盯着杜锦平,嘴微张。
杜锦平打了个踉跄,昏倒在迎春的怀里。
“主子!”
大殿上,元昌业跪伏在地将经过详细地叙说了一遍,呈上了从冬草房间里搜出的些物品。
宫人冬
草乃废太子余孽,潜伏宫中以巫蛊之术企图谋害皇上,当场伏法自尽。
群臣神色各异,都保持着沉默。
夜慕华的双手抓紧龙头,指节泛白,脸色阴鸷至极。
废后杜锦心是他心口的一根刺,废太子更是一根刺,纵然废太子已死,这件事却提醒着他的皇位来得血腥,来得言不明名不顺。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千刀万剐,剁成肉酱喂狗!”
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冬草的尸体被拖了下去。
这时,外面太监高喊,“宁王见驾!”
众人侧目,只见一身风尘的宁王大踏步地走上来,他身材偏瘦,五官俊美与夜慕华有七分相像,却少了夜慕华身上的霸气。
他生性懦弱,多寄情于山水,所以,夜慕华夺位时他自避王府,没有收到牵连,成为夜慕华登基后唯一幸存的王爷。
巫蛊案时他并不在京城。
走到台阶下,他撩起袍子跪倒,“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夜慕华皱眉道:“宁王刚刚从外地赶回怎得不回府歇息?”
宁王以头抵地,道:“臣有本奏:请皇上收回成命,饶恕百里氏。”
夜慕华挑了挑眉。
杨安出列,道:“元大人查明了真相非是百里所为,请皇上饶恕!”有几个大臣也跟着出列请求。
杜尚低垂着眉眼不说话,笼在袖子里的手紧攥着。
永安候咳了声,出列,道:“请皇上宽恕。”
夜慕华沉默着,神色莫测,大殿里静得让人心惊,宁王久久得不到回应,咬了咬牙,从怀里取出个玄铁令牌高高举过头顶,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那玄铁令牌上,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上面镌刻着的免死两字有些灼人的眼,这是先皇在世时特别赏赐他的。在先皇是眼里,这个儿子是个不谙世事的,有拳拳之心,所以怜惜他生怕他被夺位殃及,特赐他免死金牌。
夜慕华微眯了眼,盯着那令牌,龇牙道:“宁王是因为爱妻心切么?”
宁王跪伏,不敢抬头,道:“臣不敢,臣为社稷江山,为皇上所想。”
夜慕华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既然宁王求情,各位臣工也有异议,”他慢慢地道:“百里氏巫蛊案另有内情,真凶伏法,恕百里一族无罪,官复原职。然,百里兰依管理内宫不妥,方让奸人有机可乘,禁足引桐宫。”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万岁!”
下了朝,夜慕华刚进了御书房坐下,便见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走进,道:“启禀皇上,杜嫔跪于台阶下,自陈管束不妥,致使奸人作祟,险些酿成大祸,心惶惶然,特向皇上请罪。”
夜慕华哦了声,凝思片刻,叹道:“罢了,朕知道她是个识大体的,奸人作祟与她无关,晋妃,赐平字。”
“是,皇上!”王公公应了声。
大理寺,元
昌业背负着双手凝望着远处,神情凝重。
小厮走近,“大人,案子已经破了,您还在想什么?”
元昌业收回目光,有几分惆怅,道:“你真以为这个案子是我破的?”
“啊。”小厮有些愣神。
元昌业道:“百里家这巫蛊案确实不明不白,但是历朝以来只要牵扯上这些没有人能全身而退,即使是冤枉也无济于事。背后的人这手笔太狠,可惜啊,还是功亏一篑,有人暗里帮助百里家,而且这人的能力非同寻常。”他叹气,想起那巫蛊之言,想起突然疯癫的邱天,大雁排字,甚至是西陵来犯凭着他多年浸案中的敏锐和经验,这所有的似乎都由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环环相扣,步步筹谋,目的是保住百里家,而隐隐指向另一方。
他不禁看了眼小厮,对方低了眼,而搭在腰间的两只手稍稍有些颤抖。
他凝目,片刻轻叹声,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小厮说话,“杜家和百里家已经水火不容了,只不过不知道谁是最大赢家而已!”
小厮轻松了口气,赔笑道:“无论是哪家,大人都是圈外人沾不得那腥气。”
元昌业捻须,笑了声,道:“这倒也是,我只管审我的案子,其他,与我无关。”
“是,大人英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