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稷手上捏一根香烟,燃得差不?多?了才在烟灰缸里?掸一掸:“你担心的无非是舆论、我爸妈,你爸,对吗?这些都可以解决的。”
方霓呼吸发热,紧紧扣着手机。
这对她而言是多大的诱惑?
可热血上头一秒就被?凉水浇透,方霓握着手机,良久都没开口。
她永远都忘不?了他母亲对她说?过的话。
还有?宗政……那是一条人命,她做不?到罔顾周边所?有?人的目光,更不?想连累他继续被?指指点点了。
如果?一意孤行,将承受多?大的压力?后果?难以估量。
方霓的沉默似乎已经给?了答案。
谈稷一颗心逐渐冷却。
“算了吧,稷哥,我们不?是一路人。”她后来终于明确开口。
谈稷若有?所?思?地静默了会儿,尔后在那边平声?问她:“何以见?得?”
方霓忍着哽咽:“凡事量力而行,强行在一起,会有?多?少风风雨雨?”
“人生在世,什么时候不?需要逆风而行?”
“可我承受不?了,也不?想再?去尝试了。”过去的经历太过惨痛。
虽然现在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期,可每每回忆起来,都像应激障碍一样,那种不?堪回首的痛苦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靠他挡在前面的。
至少目前,仍然没有?办法去面对。
“你谈个更好的吧。”她觉得没有?话说?了,挂了电话。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谈稷仍握着座机话筒,手微微垂搭到实木办公桌上。
陈泰在旁边侯着,后来忍不?住借着给?他倒水的功夫劝:“方小姐是重情重义之人,有?些事儿过不?去心里?那个坎,也是常理。”
宗政还那样躺着,她怎么可能愿意和他再?续前缘?
别人怎么说?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何况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影响也不?好。
前几天?老?郑还找他谈话,想给?他再?提一提,虽说?这是私生活,弄得不?好也会被?有?心人利用。
谈稷无动于衷,冷然地望着手里?已经熄灭的香烟。
“你打电话给?周诚,约个时间,说?我想跟他聊一聊城寰项目的事儿。”
陈泰微不?可察地愣住:“……那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吗?老?刘都不?好说?什么。”
“他这样揪着长河不?放,说?白了还是手里?头没项目了,没事儿也要找点事情,要拿长河那个项目来填窟窿补指标。我跟他谈一谈,大家都让一步,让他别老?盯着长河那边,又?没什么实际的效益。”
陈泰目光落在他脸上,欲言又?止。
确定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陈泰叹声?气:“何必?她未必领你的情。”
让了利出去,还平白给?自己树敌。
“你不?懂。”谈稷后面的话没有?说?,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茶叶沉浮的杯面。
礼拜六有?团建活动。
因为和周诚的事儿还在扯皮,方霓原本并不?想去,周文慧亲自来找她,说?有?上级领导
要过来视察,最好不?要缺席。
话都到这份上了,她只能去参加。
屋漏偏逢连夜雨,早上6点她就醒了,感觉身体一阵阵发?烫,去量了个体温——38.2摄氏度。
稍微咽了一片退烧药她就出门了。
地方在怀柔那边的一处户外大型攀岩场,山清水秀,山壁下有?大片的河滩和草地。
方霓和其他人一道坐在河滩上搭起了帐篷野炊,远处传来吆喝声?,大约是在攀岩比赛。
她循声?望去,一眼就捕捉到了最上方的一道身影。
男人穿着迷彩背心,单手吊扣在岩壁上,高大健硕,宽肩窄腰,因为用力后背隐约透出的肌理有?些紧绷,手臂上青筋暴起,光看都能感觉到他臂力惊人,平衡感和核心力量应该都很强。
竟然是谈稷。
下方持续不?断传来喝彩声?,有?准备好水和毛巾等着接候的人。
“谈董今年几岁了?”有?人问。
“不?清楚,瞧着很年轻啊。”
“特别阳光,工作时间外没见?他黑过脸,不?像我们部门那些,邋里?邋遢精神面貌好差。”
方霓默默翻转着手里?的烤串,任由彤彤火光映照到脸上,暖洋洋的。
好像沐浴在日光里?。
“霓霓,你的串要烤糊了。”瞿秋提醒她。
方霓忙道谢,咬了一口在嘴里?。
吃完饭有?漂流活动,方霓和瞿秋一组。
在小竹筏上时瞿秋一直尖叫,一轮下来腿都软了,她只好另外组队。
“你跟我一组吧,我也没人。”赵庭越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