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张扬倒是能理解。
毕竟在造纸厂干了快二十年,虽然累是累了点,但却旱涝保收,无比稳定,眼下突然间铁饭碗没了,说不迷茫那是假的。
张扬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这会儿他人微言轻,等到高考结束,趁着暑假再赚第一桶金。
有了钱,到时在家里话语权就高了。
回到卧室,张扬放下书包,取出一张语文试卷开始埋头刷题。
家属楼的房子并不大,只有六十来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张扬的这间小卧室更是只有可怜的十平,摆上床、衣柜以及书桌后,基本就没什么空间了。
墙壁上贴着黎明的海报,床头一侧的墙边,摆靠着一把红棉吉他。
以老黄与老张两人穷养儿子的策略,自然不会舍得给他买吉他,毕竟这会儿一把崭新的红棉吉他少说也要六七百。
六七百,比老张一个月的工资都多。
这吉他是张扬前年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也不知倒了几手,花了一百二,几乎掏空了他的小金库。
可惜的是,这把吉他买来后就一直在角落里吃灰,因为高二分班后,学业骤然加重,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哪还有时间练吉他。
不知不觉间,窗外夕阳落山,卧室的光线变得无比昏暗。
正当张扬打开台灯时,就听老妈的声音响起:“吃饭了!”
得嘞,先吃饭。
丢下写到一半的试卷,张扬起身走出卧室。
饭桌上,三菜一汤冒着香气,老张不知啥时候回来了,自顾自地倒了杯小酒。
在厨房盛了饭,端着碗坐下,就听老两口谈着下岗的事儿。
“老秦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他一个车间主任,能有什么办法。”
“那我这下岗真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等明天上班,我找人再问问。”
“……”
张扬扒拉着饭,没插话。
就老张和老黄那性子,自己接茬免不了挨一顿训。
这是国内大多数父母的通病,一直把孩子当小孩,不容置疑,不容反驳。
吃完饭,张扬窝在沙发上消食,百无聊赖的看着《春光灿烂猪八戒》。
前世看,只觉得猫妖那几集挺恐怖瘆人的。
现在再看,翁虹真他娘的漂亮。
张扬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我那自行车快散架了,您二老看看是不是该换一辆了?”
闻言,老黄顿时不乐意了:“换什么换,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凑合用着呗。不然换了新车,到时你上大学去了,落家里不是浪费了?”
张扬说道:“你们就这么自信啊,万一我没考上呢?”
“没考上再复读一年呗。”
黄萍理所当然道。
啧!
看来自己还是加把劲吧,他可不想再复读一年。
一集结束,张扬便起身回到卧室。
等到卧室门关上,黄萍压低声音道:“张振国,你儿子这几天有点怪。”
“哪怪了?”
张振国咪了口酒问道。
黄萍嘀咕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挺怪,前几天早上还抱我来着,给我吓一跳。”
张振国思索道:“临近高考了,可能压力比较大吧。”
“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给他根杆子,能把天捅破,他有个屁的压力。”黄萍撇撇嘴,吐槽一句后,面色紧张道:“你说他该不会是早恋了吧?”
张振国摆手道:“你别瞎猜了,本来没事的万一给你弄出事怎么办?”
“好吧。”
黄萍点点头,继续讨论起下岗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