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几盆玉兰花开得正盛。
信王朱由俭与丁绍轼面色凝重,低声密谈。
信王眉头紧锁,手中折扇轻敲掌心:“那狗皇帝竟然不依太医的叮嘱吃药,让他逃过了这劫,实在是可恶!”
丁绍轼冷笑一声:“殿下莫急,那隐鸩散是天下之至毒之药,哪怕没有太医的药引,它也颇具毒性。只是狗皇帝的性命会稍稍延长一点罢了。我们再另想它法。”
丁绍轼拱手道:“一旦皇帝驾崩,普天之下有资格继承皇权的非殿下莫属!”
信王眉头稍解:“你们就这么有把握?万一狗皇帝立下秘密储君,那我们不就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大明运行数百年,对皇权继承有一整套流程规范,他朱由俭不过是众多的候选人之一。
理论上,只要有皇家血脉,都有资格继承大统。
但实际真正有资格做皇帝的,其实只有两人――信王朱由俭和小福王朱由崧。
丁绍轼笑笑道:“殿下莫急,普天之下只有你和朱由崧有资格继承大统,那朱由崧是福王朱常洵庶长子,还稍长殿下几岁。论资排辈,他确实有争夺大统的资格。可是他远在洛阳,在朝廷里没有一点根基。再说他的父亲朱常洵名声太差。神宗在世的时候,为了福王爆发过争国本之事。搞得国家动荡,社稷堪忧。”
“殿下放心,朱由崧远在洛阳,名声又差。绝对没有资格与殿下争位。”
丁绍轼拂了拂衣袖,道:“若是小福王不知趣,臣等自有办法教训他。不过,狗皇帝又多活了几日,活得时间越久,越有可能发生变故啊!怕就怕到时候天启直接自行任命皇帝人选,那可真玩完了!”
信王踱步,道:“是啊!必需速战速决。太医的药他不吃,可他总要吃饭喝水的吧!我们那味药引是补品,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们的人动下手脚?”
丁绍轼苦笑一声:“那狗皇帝警惕性很高,刚才传来消息,狗皇帝已经清查御膳房,发现了有人员失踪。整个御膳房的人都过了一遍筛子,我们的人已经被清除出去了。再想下手,已是不可能了!”
“要说这狗皇帝的反应也真是快!”
丁绍轼看了信王一眼,道:“殿下久居深宫,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解。现在的京城已经被黄得功和顾金印全面把持,出入京城都要仔细检查。原本的九门提督是我们的人。可黄得功一来便自行接管了九门。这搞得我们很被动啊!”
信王浑身一颤:很明显,狗皇帝已经有了想法!
不行,必须让狗皇帝尽快归天。
信王脸色阴沉,道:“那黄得功和顾金印,有没有办法收买?”
丁绍轼道:“正在接触之中。不过臣觉得收买他们的可能性不大。顾金印服侍天启已久,现在隐隐在田尔耕之上。他一个平民,能做到这个位置已经顶天了。哪怕我们上位,还他许诺他什么呢?”
“再说那黄得功,是从三大营底层提拔上来的,他对天启那是忠心不二。不过,臣等也在与他们接触,只是殿下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唉!”
信王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天启,军权倒是抓得很紧。你们是怎么搞的,竟然让他把手伸到了军队!”
丁绍轼也是哭笑不得:“殿下,那些军队是天启利用内库自行组建的。皇帝用自己的私房钱组建军队,我们也插不进去啊!”
信王一愣,道:“天启哪有这么多的钱来搞军队啊?魏忠贤这么能刮的吗?”
兰花轻摆,散发一点香气。
“魏忠贤能有几个铜板?他再厉害也只能收税,大家不配合他能收上多少钱银?”
丁绍轼拂了拂胡须,道:“要说真会搞钱的主,还得是黄宗羲!”
“黄宗羲?”
信王听都没听说过这个黄宗羲,道:“难道他是财神爷?”
丁绍轼想起了自己暗中购买的股票,仅仅半月就涨了一倍有余,喜得他不能自已。
要不是与黄宗羲已经撕破脸面了,丁绍轼还真想抱他的大腿。
“黄宗羲是一个商业奇才。他在通州兴商业,建工厂,成立股票交易所,将整个北方的银钱都吸了过去。凭着这些工厂和商贸的利润,天启才能掌控住军队。这一点,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