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公子愿意出高价购买。”
忘尘师太不动声色垂了眸。
这柳公子不仅每月供应米面肉菜,还出人出力出钱扩建修缮庵堂,安顿灾民,俨然是这忘尘庵的衣食父母。
容儿这丫头倒是有本事的。
她甚感欣慰。
忘尘师太淡然一笑,
“阿四公子见外了,柳公子对忘尘庵的恩德老身铭记在心,容儿能得她青睐也是她的福气。
“这络子和佛经也不值什么银钱,老身稍后取来,劳烦你转赠柳公子便是。”
宁远道谢,但还是取了一张一百两银票递给忘尘师太,
“师太,弟子知您视钱财为身外之物,这银票就当是我们公子孝敬给佛主的香油钱,还请您代为收下。”
瞧瞧,多懂事啊!
忘尘师太推拒几番后,勉为其难地接下。
“师太,弟子还想向您打听一件事,云容姑娘生母,可有遗物留下?”
忘尘师太表情一滞,疑惑道,“老身绣的荷包容儿未收到?”
宁远被她突然的问话有些懵,想了想,探问,“师太的意思是遗物在荷包中?”
忘尘师太叹息一声,
“你是柳公子的人,老身才愿意和你说实话。云娘身前留有遗言要求将她的所有物品与她尸身一起火葬。
“只是老身替云娘整理遗容时,发现她手里攥着一片薄如拇指盖大的玉片,那玉片虽小但上面图案精细,看起来倒是不同寻常。
“为了给容儿留点念想,老身就私自把那玉片留了下来。本来老身也不知道放哪了,上回为感谢柳公子的善举,老身特意绣了个荷包赠予柳公子,顺带也给容儿绣了一个。
“说来也巧,在缝制荷包找绣线时,居然又发现了那玉片,老身怕往后又忘记,便顺手把它放在送给容儿的荷包内层里,让阿九公子转交给容儿。容儿收到荷包自会明白。”
宁远:“……”
师太你这也太不谨慎了。
这么重要的遗物怎么能假借他人之手?
他未记错的话,阿九那时办事之时,公子都还未对云容姑娘动心,纯粹是出于对灾民的怜惜。
只不过,他好像没听公子提起过荷包一事。
忘尘师太将佛珠挂在手上,笑意盈盈,
“老身知阿四公子心中所想,老身已是古稀之年,自问看人的眼光尚可。
“这忘尘庵并不起眼,柳公子能留意到,必定是因为容儿。不管他待容儿的心如何,他真心实意帮助灾民是事实,如此之人,定是品性纯良之辈。阿九公子在柳公子手下办事自也是信得过的。
“依老身的年纪陪容儿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老身确实有意替容儿找一个可以托付之人。”
如此德财兼备之人和容儿般配得很。
“师太您身体康健,定能长命百岁。”
宁远诚心言道,沉思片刻,又道,
“既然您交给了阿九,想来公子和云容姑娘都该收到,可能未曾留意到。
“还有,关于云容姑娘的事,若是有人来打听,还请师太按弟子所说应对。”
忘尘师太颔首,“阿四公子请吩咐。”
宁远躬身一礼,仔细和忘尘师太交代一番。
二人正说着,庵外一阵喧闹,有两个小孩跑了进来。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说道,
“师太,阿四哥哥,庵外有一个自称是云容姑娘的朋友,说是要拜见师太。”
宁远心里起了惊雷,低声对忘尘师太道,“师太,弟子先回避下,有劳师太。”
忘尘师太点点头,柳四的避讳似乎知道来人是谁,她前后拼凑,自然也知道自己徒儿的身世怕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