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冲出一队身穿青色箭袖武服,外套黑色盔甲的侍卫,他们手持箭弩,神情冷肃。
从他们身后走出两人,是容庚和汪祺。
外加两条猎狗。
云容看在眼里,甩了甩袖,抖出桂花蜜藕的残渣。
黑衣人见此形势瞠了目,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黑衣人还在恍惚中,只听容庚冷声道,
“众侍卫听令,能抓活口的抓活口。若有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是!”
整齐如一的声音在静谧的夜中响彻墓园,带着雷霆万钧的杀伐之气。
鬼面黑衣人被这慑人的气势吓得脚底趔趄,手中的刀抖了抖。
黑衣人心头地震,急声喊道,“不好,快撤退!”
她话刚说完,腿部中了一箭,她顾不得疼痛,调转马身,马儿还没跑起来。
又是一箭射来,她侧过大半个身子到马腹,才堪堪躲过这一箭。
汪祺抬手又搭起箭弩,宁竹鸣出声,
“汪寺正,此人交给本官吧。”
“是,宁都候。”
汪祺放下箭弩,宁竹鸣从马上跃起,脚尖在马背上借力一蹬,腾空而起,挥剑向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慌忙滚身下马躲了过去,宁竹鸣侧身一转,剑挥向黑衣人脑袋,黑衣人躲闪,可谁知宁竹鸣剑转了个方向砍向她的右手。
右手被生生砍掉,鲜血迸溅,黑衣人痛得大叫了一声。
“谁准你用这只手扼她的脖子?”宁竹鸣眉眼锋锐。
黑衣人瞳孔紧缩,恍然明白过来,捂着血淋淋的伤口,满目不甘,“你们骗我?”
“骗你又如何?”
话罢,宁竹鸣也不和她废话,一剑又刺穿她的肩胛骨,黑衣人骇然失声大叫,“啊——”
“这一剑是替旺财刺的。”
宁竹鸣双目赤红,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本公子这一剑就该送你入地狱。”
黑衣人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
汪祺怕宁竹鸣下死手,赶了过来,
“宁都候,她死不足惜,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宁竹鸣点头,收了剑,见剩下的鬼面黑衣人如一盘散沙般被围剿得毫无招架之力,他道,“此处就有劳你们。”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他转身离开。
云容靠着树干昏昏欲睡,微微闭眼间见有人走来,她睁开眼,福了福身,“公子。”
“为何?为何要以身伺局,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如果她不信你,如果我不懂你,你刚才就要丧命在她手上,你知道我有多怕么?”
宁竹鸣恼怒中又夹杂着疼惜,可一转念,他又自责道,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质问你,本就是我的疏忽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我该死!”
“公子不必说对不起,是我自己想要留在云中院,与公子无关。”
计划之前,宁竹鸣本打算送她到范祎伟那,可她觉得计划很是靠谱,坚决要留在云中院。
主要也是想亲眼看看宁竹鸣和汪祺如何擒获那帮人。
云容眼眶微热,默了一瞬,扬了扬手继续说道,
“公子,您忘了,我戴了铜扳指,即便她不信我,我也能对付她。
“我是想着两国比试在即,早日将真凶一网打尽,我们比试的胜算也就更大,这才铤而走险,将计就计。
“容大人的计策虽好,可到底是要耗些时日。”
宁竹鸣漆黑的眸盯着她,嗓音发颤,
“从今以后,你能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紧要的位置?其他的交给我。”
因他这句话,云容喉头莫名染了哽意。
气氛一阵沉默。
宁竹鸣忽然头一低,见云容胸前衣襟有点点血迹,他问,“怎么伤到的?痛不痛?”
“被马鞍硌到的,破了点皮,不痛。”
“可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宁竹鸣哑了声,走了两步靠近,想去看她还有哪里受伤。
云容后退一步,背后紧贴着树干,回道,“没有。”
她略抬眸,四目相撞,如此近的距离,少年狂野烈风般的气息席卷而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和爱慕。
云容心跳骤然加速,移开视线,瞥了眼不远处,喊道,“汪寺正,我和公子在这。”
汪祺摸着头,僵硬转过身,嘿嘿笑道,“原来你们在这,容大人让我来找你们。”
心道:宁都候,你可不能怪我,我是有心远离,奈何云容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