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江云濯立于独崖之上随江水远望中原。
逍遥天是庐陵江发源地,庐陵江一路向东流去,经过多条支流汇聚便形成了濯阳江。
江云濯把最近发生的事儿汇总一下,他越想越觉得后怕,那个池先生与吴晓龙是一伙的,可他当时又是从九大门派阵营冲出来的,难不成九大门派中也有人成为了池先生的爪牙。
正在思考之时身后传来金属乒乓之声。
江云濯转身制止“我说二位,要不咱们歇歇再说,我都火烧眉毛了你们俩还有心情打”。
两个姑娘也都收剑罢斗。
林星竹道:“云哥我们俩这才是防患于未然,相互切磋练练武,不比你这样天天唉声叹气的强啊?”
“我哪里唉声叹气了,我这是在思考”。
金钰茹不服道:“有什么可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闹事就揍谁呗”。
“你还揍谁?小姑奶奶你少惹点事儿吧,你印堂发黑这几天别离我俩太远,晚上你们俩住一屋吧”。
林星竹知晓江云濯的神通,既然他这么说那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也就在此时王双缓缓走来,只见她步履沉重面沉似水,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
林星竹道:“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王双不知道怎么开口,把手中书信递给了过来。
林星竹一看吓得瞳孔地震,眼角流出眼泪,又过了一瞬她转过身来,面露难色。
江云濯看出她神色不对,心中猜了五六分“星竹,出什么事了?你说吧我挺的住”。
“大师尊他……他……”
江云濯知道不好紧走几步到了林星竹身边,一把就把她手抓住了,随后大叫道:“我外公他怎么?”
“大师尊他……仙逝了”
此话一出江云濯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似百尺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揽崩舟。
身子往后一偏差点摔倒,好在有林星竹与金钰茹扶住他。
王双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是赶紧赶回濯阳山吧,我给你们备马”。
江云濯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着几人走,一切事物都由王双安排,给备了马收拾行李带够盘缠,三人上路。
一路之上江云濯一句话都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木雕泥塑的呢,一路上话也不说,就直直的坐在马上。
林星竹心急如焚,你说他一声不吭比大哭大闹还可怕,这种情况是因为伤心到了极致欲哭无泪,若是能哭出来还能好受点。
“云哥,你别这样,要是难受你就哭几声,你不声不响的别憋出病来啊”。
江云濯还是不说话一直低头。
一路上三人饥餐渴饮小行夜住,这一日来到濯阳山下。
再看濯阳山可变样了,全山自上而下披麻戴孝,江云濯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山门,山门两侧挂着一副挽联
上联是:悲声难挽流云住
下联配:哭声相随野鹤飞
横批:哀悼缅怀
三人跌跌撞撞来到灵堂,江云濯进去一眼就看见灵位了,灵牌上写着“掌门纯阳子之灵位”。
供桌上面摆着果品,香烛,长明灯。屋子正中间是寿材。
他赶紧跪倒在地,磕膝盖当脚走紧爬几步来到了灵位前“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紧接着颤抖的大喊了一声“外公!!!”
这一嗓子响彻九霄,整个濯阳山都听见了,随后江云濯嚎啕大哭,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了。
林星竹没去劝江云濯,毕竟江云濯憋了好几天了,一直不哭一直忍着,这身体受不了啊,早晚得生病,让他哭一场痛快痛快吧,她也跟着哭。
金钰茹虽然和纯阳子没什么交情,不过此时此地心里也难受,尤其看见江云濯和林星竹一个个都哭的嗡嗡的,也黯然神伤。
过了晌午按理说众人得吃饭,江云濯没胃口,自打来了濯阳山和自己外公就见两面,可是每次都是有事来找外公帮忙的。
不管纯阳子对女儿如何,也不管外界对他的评价如何,可他在江云濯心里天高地厚,自己还没来得及尽一天孝,人却没了。
虽然自己心里也有准备,不过这事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啊。
也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匆忙进了灵堂,到了灵前磕头哭道:“大师尊,不孝之徒洛春风来了”。
江云濯转头一看,洛春风和叶瑶在那跪着,他刚要起身许是跪的太久又跪下了,洛春风上前扶住他:“兄弟你可保住身体啊!”
“春风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兄弟俩抱头痛哭。
叶瑶也说话:“江兄弟,我们知道你伤心,可也保重身体啊,我听星竹说了你连着好久没吃饭了,还是歇歇吃点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