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迅速吞噬着教堂,将夕阳染得愈发火红。
伊恩双眼充着血,站在教堂外。
她的双眸颤抖着映着火光,满脸快意地看着大火烧向天边。
刚刚在宴会厅里燃起的四个玩偶,伊恩深信这就是上天赐予她的机会。
一个唯有她能活下来的机会。
“咳咳……”
滚滚浓烟升起,屋内的众人被呛得咳嗽不止。
沈确跑向后殿,却发现那里也已被锁住。
窗户似乎被施加了某种结界,怎么也敲不碎。
所有出口都被封死,毫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在一片浓烟中,芙礼夫人摸索着寻找本该放在腰际的羽毛扇,可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怎么会……?”
门外,伊恩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羽毛扇。
唤醒仆人、惩罚降临、房内异象,每次都是因为芙礼夫人挥动这把扇子。
或许,这就是她那诡异力量的来源。
伊恩如此想着,轻轻将羽毛扇丢进火光之中。
“啊——”
紧接着便听到教堂里传来尖锐的喊叫。
一抹满意的微笑爬上伊恩的嘴角。
“我会活下来!我会活下来!哈哈哈哈。”
很久没有如此痛快的感觉了。
上一次让她这么开心的,恐怕也只有用女主人的珠宝换得的一大笔钱吧。
至于那个被逐出家门的单亲母亲和孩子最终如何了,她并不在乎。
教堂里,芙礼夫人痛苦地嘶吼着跪倒在地。
她的背上忽然冒出火星,将礼服都烧穿,在蝴蝶骨的位置上留下两道红色疤痕。
那形状,就像是被折断的翅膀所留下的印记一般,一直延伸到柔弱的腰窝。
沈确跑到芙礼夫人身边,一把拽过她的手,想要将那宝石重新嵌回戒指中。
当务之急要赶快离开这火海。
如果没有办法逃离这个教堂,那就直接完成任务,回到酒店。
换回真正的芙礼夫人,然后了结了她。
然而,芙礼夫人猛地将手抽了回来,顺势一脚踢开沈确。
她紧紧护住手上的戒指,眼中满是恐惧。
“不行……不能让她回来……”
教堂门外,伊恩继续向着火光里添柴。
而那些所谓的柴,实际是挂在庄园各处的油画。
那些画作散着黑色的气息,尖叫着、扭曲着消失在火光中。
她盯着摇曳的火光,思绪飘回今天一早的画面。
……
“啊!”
夜幕正浓,伊恩又一次被尤兰达断头的画面从梦中惊醒。
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紧紧环抱着自己,额头满是冷汗。
“我不要死……不要……”
吱呀。
门外传来极轻的开门声。
伊恩轻声走向门口,透着门缝窥视走廊。
一片幽暗里,是另外两个宾客,正鬼鬼祟祟地不知前往何处。
伊恩随手披上一件衣服,也悄悄跟了上去。
外面冷风喧嚣,天边渐渐有了破晓的迹象。
脚步停在东塔四楼,她看到寂静的走廊尽头,芙礼夫人的房门开着。
伊恩蹑手蹑脚走上前,却目睹了诡异的一幕。
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几个人正和油画中伸出的鬼手奋力抵抗着。
而在她们的反抗下,那些鬼手竟逐渐失去了力量,纷纷缩回到画中。
“似乎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把仆人们封印在画里了。”
沈确还没从被紧紧掐住的力道上缓过来,声音嘶哑着。
伊恩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在刚刚伸出的鬼手中,她看到有一只手上戴着羊毛手套,正是那个斗篷人之前戴的。
“那我们索性把这些画都处理掉吧。”
苏木眼睛里闪烁着光。
然而沈确摇了摇头。
“这些力量应该都来源于芙礼夫人,仆人们只是听令执行。”
沈确伸手抚上已经被撕烂的画,眼神直直地盯着。
“这些画应该只是一个通道,仅仅处理掉画作,应该无法解决问题。”
回忆着芙礼夫人缠着绷带的手,沈确转身看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