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一位还未二次分化的贵族雌虫被一只雄虫看上,雄虫直接就把雌虫绑到了床上,遭到了雌虫激烈反抗,惹恼雄虫,硬生生被拔除了虫翼。
虫族的翅翼上散布着大量神经元的尾梢,虫化时是尖利的盔甲与武器,其他时候,则是雌虫需要全力相护的命脉。
林陌光根本不敢想这只不幸的雌虫被拔除翅翼是会有多痛苦绝望。
讽刺的是,法庭上,雌虫被下了个勾引雄虫,自作自受的罪名。但不知算不算幸运还是悲哀,那只贵族雌虫是sss级别的雌虫,本来是即将毕业的军校生,现在生生夭折,在星网上引起强烈反馈,再加上雌虫家族的施压,最终,雄虫福利待遇下降一阶,且雄虫的雌君代为去管教所受罚三月……
法典上又加了一条,雄虫不得随意拔除非雌君/雌侍/雌奴翅翼。
随意拔除……翅翼对每个雌虫来说,无异于命脉,拔除翅翼,就是毁了雌虫大半根基,雌虫的身体机能会大幅下降,激素水平也会异常失衡,给雌虫余生带来极大的痛苦。只能依靠高阶雄虫的信息素安抚勉强缓解疼痛带来的伤害。
法典上泣血的寥寥数语,是无数雌虫的挣扎与哀鸣。
拔除翅翼的那只雌虫虽然侥幸活了下来,林陌光想,他大概率活不了多久,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折磨对于这只正值年少的雌虫来说,太过沉重。
林陌光曾偶然读到一篇学者的研究报告,那是位亚伯利斯的狂热崇拜者……是的,亚伯利斯弃军从政的个人身体原因就是他也曾被拔除翅翼,身体健康状况受到很大影响。
那位狂热粉调查的数据显示,雌虫被拔除翅翼后,三年内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二十,十年内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四十,二十年死亡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由此可见,翅翼对雌虫来说绝对是命脉所在。不止是来自身体上的重压,心理上的崩溃更让雌虫绝望……
报道最后还加了句极具作者个人感情的话——纵观虫族数万年历史长河,只有亚伯利斯,真正意义上地打破了翅翼的桎梏。毋庸置疑,虫族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只会有一位亚伯利斯。
即使知道这位学者是“狂热粉”发言,个人情感很重,可林陌光还是得承认,这世上只会有一位名叫亚伯利斯的雌虫,前无古虫,后无来者。
这一份厚重的历史,沉甸甸地压在雌虫所呼吸的的空气中,所赖以生存的土地上。
亚伯利斯是军部三大家族中亚伯家的雌子,不出意外,他应当会成为一名战士,保家卫国……可是,命运的转折来的猝不及防。老套的故事,亚伯利斯16岁那年,被一只老雄虫看上了虫翼。一个风和日丽且普通的日子,亚伯利斯永远失去了他的虫翼。千年时间一过,没有虫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后世的虫对那段经历更是无从考究。
后世唯一明确的一点是,亚伯利斯并没有就此夭折,军史上少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虫族政坛上多了一位政客。
林陌光所穿的这个年代,亚伯利斯还有两年半就会成为圆桌会议的成员之一,“十三柱”之一。
历史证明,这是整个虫族无比疯狂却正确的转折点。。
虫族在亚伯利斯上任后逐渐迎来了曙光,亚伯利斯的确是个疯狂又有魅力的政客,他上任后,雌虫的地位稳步提升,雌虫渐渐迎来了相对公正的律法……
黑暗时代长达七百余年,这个时代的大多数雌虫都没有见到过真正平等,自由的虫族社会。
雌雄比例严重失衡,最开始是雄虫被囚禁,私人化,沦为雌虫安抚精神海的工具,多雌争一雄,多雌共用一雄。内乱,争斗……只不过五十年,虫族新生儿诞生率便直直逼向零,宣告一个种族的消亡开始。
随后改革政策由上到下,军队强制执行,雄保会被议会和军权推上权利高峰,雄卑雌尊,一雄多雌,雄虫被推向权利巅峰,整个虫族倾力打造了一个伊甸园的社会。
他们让雄虫住进去,雌虫作为养料,来作为整个种族得以延续的根基。
任何损伤雄虫毫厘的行为,都将被定为不可饶恕的重罪。
整个族群吸食着雌虫的血肉,高举着新生儿的曙光,堪堪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随后,军政分离,雌握军权,雄掌政权,达到了诡异的平衡境地。
这一平衡,便是整整七百年的岁月。雌虫近五十年的放肆肆意,得到了翻以数倍的惩罚。
真的太久了,久到雄虫生来尊贵,雌虫生来卑贱的思维入了一代又一代的血脉里,久到私刑成为雄虫的消遣,奴役成了社会常态。
可是……残忍的常态,是这个黑暗时代的虫族社会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