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羊城天气不好,从她们飞机落地开始下雨,然后就一直没停过。陈秀玲和周怡君满腔的期待对上连绵不绝的雨,既无奈又心酸。
“本地人得风湿的是不是多?估计药店里去风湿骨痛的药卖得特别好。”陈秀玲学药学的,话里带着自己的专业思考。
小大人周怡君引经据典,“书上说岭南多潮湿,自古都不是宜居之地。”
“咱们那里是苦寒之地,这里是潮湿之地,谁也别说谁。”陈秀丽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来广州四天了,和三叔通过电话,他去马来西亚出差,一时半会回不来。陈秀丽有些骑虎难下,等吧,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等又白跑一趟,解决不了公司的危机。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陈秀丽电话有个陌生号打进来。
“丽姐,我是张桐,你还在广州不?”
陈秀丽听着这口熟悉的东北话倍感亲切,“哎呀,张桐,你怎么知道我来广州了?”
张桐在电话里嗤嗤笑着,让陈秀丽把酒店地址发给他。
两个小时后,张桐出现在酒店的大堂。
原来那头苞米穗一样的爆炸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小板寸,五官无遮无挡地露出来,显得整个人特别精神。
“这发型好,靓仔。”陈秀丽一见面就夸他。
张桐开着车,七拐八拐,带陈秀丽三人去吃猪肚鸡。
看张桐熟悉的样子,陈秀丽不禁问,“你上次来了以后就没走?”
张桐熟练地用广东话和老板点菜,听得陈秀玲和周怡君一愣一愣,不知道当地老广怎么想,反正她们是一点听不出来他是东北人。
“是啊。”张桐笑得一脸灿烂,把和她们分开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次被老马抓到以后,张桐的父母当天就打飞的过来找儿子。
张桐知道,这次如果再把握不好机会,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出来了。他软磨硬泡让父母陪他在广州多呆几天,张母一贯溺爱儿子,想着广州毕竟是孩子的心病,不如就让他在这里玩个够,正好了了念想。
两个星期下来,广州的繁荣和烟火气不同程度地刺激着一家三口。
以至于张桐再次提起想留在这边打工的时候,就连一向持反对意见的张母也换了口风,“广州是好,赚得多机会多,可是房子也贵呀,以咱们家的情况,首付款都不够的,成家立业,你说房子买不起,你搁着飘着有啥意思,咱们回申南,老老实实过日子多好。”
“我现在才二十岁,根本不用老老实实过日子,你等我三十岁再想过日子的事不行吗?”
“那我就想你呆在我身边,结婚生子我们都能照顾到你,这样的日子怎么就不好了?”张母看儿子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不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