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一进来,伙计脸色就变了,声音都轻快了许多:“翡翠来了?白芷姑娘这回又要什么?”
翡翠道:“有没有叫人动情的香?”
伙计笑了:“白芷姑娘可是红楼的头牌,还需要这个?”
翡翠压低声音:“姑娘今夜要去伺候刚到江南的九千岁,怕失了手,有备无患嘛。”
伙计笑得有些放浪,手也不老实地摸了摸她的手腕:“有当然有,下次咱们也试试?”
翡翠拍开他的手:“先办正事。”
伙计忙去后头。
沈清梨原本安静坐在不远处,听到九千岁几个字才心头一惊——难道君墨染不叫她知道的就是这件事?
片刻后,伙计回来,将一包药塞进翡翠手里,翡翠忙给了银子离开。
又过了好半天伙计才抓齐她要的药材,扔过来说:“三钱银子。”
沈清梨留了钱拿了药起身离开,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去了沈家粮食铺子,看了账本,弄清楚最近的粮价才回了家。
经过昨夜一串“教训”,她自然不会不相信君墨染,却也有些好奇。
别的女人勾引她的时候,他是个什么样子?
坐了片刻,好奇变成了担心。
——他应该不会中招吧。
天色渐暗,沈清梨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重,后来便有些坐不住,干脆起身叫来云卓,乘车去了今晚宴客的江南知府赵德顺的府宅。
*
赵德顺府宅。
君墨染到江南城快一个月才接受赵德顺的宴请,来之不易,赵德顺自是铆足了劲来招待。
宴会上觥筹交错,美人歌舞,分外热闹。
君墨染神色喝淡,却也是给足了面子,无论谁来敬酒都会喝上一口,比赵德顺想象的情况好上许多。
宴会快至尾端,赵德顺见君墨染脸上似是有些醉意,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白芷便走了过来。
赵德顺给君墨染介绍:“白芷姑娘是红楼的头牌,平日从不出来接客,今日也是为了王爷破例。还不快给王爷斟酒。”
这种场合君墨染见多了。
他只抬一抬手:“我自己来。”
便挥手叫她离开。
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不近女色。
白芷见他一双深邃眼眸,心跳得慢了一拍,不慎打翻酒盏,酒水撒到君墨染衣袖上。
她自认阅男无数,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明明身在世俗,却疏离如天边冷月,浑身上下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矜贵。
赵德顺喝斥道:“你怎么回事?”
白芷立即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小女子见到九千岁太过紧张。”
君墨染皱眉,缓缓扫她一眼,见她鬓边的一支原木簪子,不觉想到沈清梨,原本心头的怒意便散了个七七八八。
“罢了。”他淡声,“这簪子不适合你,以后别戴了。”
白芷脸色一红,低声道:“是。”
她心头起了惊涛骇浪。
起码九千岁对她有了印象,还指点了她的簪子。
赵德顺似是比白芷还要激动,好像今晚便能讨好在朝堂搅弄风雨的九千岁,便对白芷使了个眼色,叫她立到一旁。
君墨染果然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