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玲珑脸上一愣,没有听懂。这不应该啊,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应该暴怒吗?可除开眼神有些冰冷,面色倒是挺平静。
见梁玲珑没有反应,王苍又沉声道:“给我,下去!”
梁玲珑见王苍的表情中已经带上一丝怒气,没有敢反抗,乖乖的起身下了卧榻。
王苍见人已走开,将手中那封密信塞入怀中后,便翻身下了卧榻,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自往屋外走去。转过屏风时,头也不回的厉声喊道:“拿下,等吾回来。”
“唯。”
梁玲珑听到这话,脸色大变,赶忙后退几步,往卧榻下看去。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次梁楷没有从卧榻下钻出,而是从上方的房梁上轻飘飘跳将下去。落地时,引出一阵轻响。
梁玲珑闻得身后动静,扭头至一半时,人已被摁在地上。她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也被划出几道血痕。
刚想挣扎,后颈一阵剧痛袭来,柔若无骨的身子刚刚绷紧,便又软了下去,已然失去了意识。
话分两头,走到厅中的王苍强装镇定,温声勉励了典韦几句,便自往荀攸的居所走去。
此时的荀攸无甚事做,正坐在油烛下翻看简牍。听到动静,开门一看,竟是王苍亲自前来,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二人没有说话,王苍亦不会在诸多事务已经处理完的时候忽然前来,定然是有要事发生。荀攸也算冷静,先将王苍迎了进来,而后将门关下,沉声问道。
“敢问主公,可是有大事发生?”
王苍没有说话,黑着个脸,将怀中密信取出,递了过去。
荀攸双手接过,走到灯光亮些的地方细细看了起来。没用多久,荀攸抬头看向王苍问道:“敢问主公,这封密信是谁人所写,又是谁人所发现?”
王苍将适才发生之事与梁楷所说的话转述一遍,荀攸听完,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密目沉思许久,而后睁眼,问道:“主母应无坏心,而是此女所言不实。”
主母...
王苍见荀攸说话的语气不似恭维,好似理所当然一般。心中不由得想到:侨儿跟随自己许久,虽然没有给其什么名分,但众人似乎已经认定她是后院的女主人了。
没有前面这句过多纠结,王苍问道:“公达认为此女在说谎?”
荀攸心中已有对策,故而回答的很快,王苍一问,他就马上开口道。
“安定梁氏既然敢将此女派来做细作,那便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哪怕此女被发现,对那位梁氏子来说,亦是不痛不痒,是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此女所言,主公一句话都不能当真。其所谓的主母之言,乃是为了让主公心神失守。还好,还好主公没有尽信。”
“待到回去时,主公可搜其身,看看其口中是否有一枚小小的毒囊,再看其身上,是否藏了些零碎暗器。如无,便是最好,如有,那主公还需小心提防。”
“最后,此女暗通内外,想来主公麾下的义从与亲卫中,说不定也被安插进了其他细作,主公还需细细查验一番为好。”
荀攸长长的说了一堆,王苍听后,只觉一阵后怕!
如自己不管不顾的怼上去,岂不是要被刺死在床上,然后被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评头论足,上下点评,传“美名”于后世吗...
“公达,那吾现在就去将此女单独关押起来,而后拷掠到其其吐出真东西出来。”说罢,王苍便准备起身。
“主公,且慢!”
荀攸将起身的王苍喊住,沉声说道:“此举不妥,主公。”
王苍面带疑惑,问道:“那吾等该如何应对,公达?”
荀攸拈起下颌上的短须,略作高深,揪了几揪,笑道:“堵不如疏,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