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多久了……到底过了多久……”无尽的黑暗中,绽努力地试图回想。虽然最初的时候想过要坚持记录时间,但在这个空间虽然什么都不会消耗,唯独意志力会迅速磨损。大概2个月吧,连他自己也忘了,可能1个月,又有可能是3个月,于是他折中了。他不敢睡觉,睡觉也没有实际意义,但不睡觉又难以度过这不知何为尽头的时间。臻回曾经说过,那个人在30年间遇见过多次虚空境,只要在第一次虚空境出现之前全神贯注便能从那里出去。可实际上他根本无法做到时刻保持注意力,或许人的意志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坚定。他这样想着,突然间,一股不存在于这个空间的光亮让他身体一震,虽然很微小,却照亮了希望。绽立刻跳了起来,但就在刚要踏出第一步时,黑暗再次笼罩了这个空间。绽像是泄了气的球瘫倒在了地上,这时的他才切身体会到了那个人所感受过的绝望。他双目无神呆然地望着黑压压的地面。‘坚持住……要坚持住……’曾无数次对自己这样说道,每当精神即将崩溃之时,支撑他继续坚持下去的,便是从臻回那里听说过的,格格里的故事。绽坐了起来,但一旦平静下来,心中便开始胡思乱想,想要集中精神观察周围,却也无法长久,但那些奇迹却又专挑松懈之时出现。“这……就是我的命运吗?”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但他现在却十分相信,命运之所以会在梦中被遗忘,是因为它是如此残酷,在得知之后便不再有勇气去面对既定的生活。绽再次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每次悲观的情绪出现他都要像这样花上许多时间来重新调整。“嗯???”就在这时,余光突然瞄到了一样东西,是有别于黑暗与光明的事物。绽将头凑了上去,混沌的大脑竟花费了一段时间才理解了眼前的事物。“牌???”绽猛然甩头,只见玲此时正端正地坐在他身旁。见自己看向她,玲如往常一样指了指地上的牌,又戳了戳绽的身体,似乎是在催促着自己,不是似乎,她就是这个意思。“玲……玲!!!!!!!”绽一把抱住了玲,非常用力,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泪。玲不知道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显得手无足措,但是见绽迟迟不肯松手,玲也学着他就这样抱着。‘人类能忍受世间绝大部分精神上的苦痛,但唯有孤独,永远无法跨越。’这是格格里在《奈落30年》的最后一页中所留下的话语。
“让你久等了。”
“不会,时间刚好。”
在贝洛斯塔的某处空地,男子走上前与棺木旁的两人打着招呼。
“多兰?赤恋?!”在看到来者后赫拉不禁叫出了声。
“主人?!主人还记得赤恋吗!”
“赤恋,当然记得,可是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
“多兰取代了原本你跟赤恋的关系,所以你的记忆现在会有些混乱。”朱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随后走了上来迎接着两人。
“主人……”赤恋跑到了赫拉面前,赫拉将其抱在怀中,不停地抚摸着那熟悉却又有些许陌生的柔软毛发。在另一边,朱雀拿出了招魂之书,原本厚实的书本现在却缺少了许多。朱雀将其递给了多兰,多兰接过书,熟练地用手指在书页上流畅地画着。
“主人,还好吗?”赤恋担心地看着思绪逐渐平稳下来的赫拉。
“嗯,大致上理清楚了,谢谢你。”赫拉将赤恋捧在手心,温柔地抚摸着赤恋的毛发,现在的感觉,跟那时候完全一样。
“主人的手法还是那么好,不过对不起主人,赤恋要跟兰君走了。”
“嗯,我知道的。”抚摸着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住了。“以后要是有经过贝洛斯塔,记得回来看我啊。”
“一定会的,一定,我的主人。”赤恋的话语中不禁有了颤音。
“你哭了吗?”
“没有……赤恋才不会哭呢!”
“可是我快要哭了哦。”
“那赤恋刚刚也哭过了!”赤恋毫不示弱地看着同样无法抑制情感的赫拉。
“呵呵~真是可爱啊~”赫拉就这样抱着赤恋,待心情平复之后,两人一同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
“好了。”多兰停下手指将刻魂之书递还给朱雀。
“谢谢,这下,记忆便完整了。”朱雀接过书朝着赫拉招了招手。
赫拉走上前将赤恋交还了多兰,自己一人将前方的棺材盖打开。
“利洁娜???!”赤恋无比惊讶地看着棺木中安详躺着地利洁娜,但从躯体上仍旧感觉不到任何‘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