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答应,船老大问道:“你有钱吗,先给钱。”
看叶澄安嗫嚅着说不出话,船老大正想坐下不再理睬这些穷鬼,突然看见叶澄安身后的顾盼,虽然脸上抹了泥,看不清长相,但那一抹出彩的气质怎么也掩盖不住。
船老大眼珠子一转又站了起来,问道:“说说看,你们是什么人,去青州府城干什么。”
看他贼眉鼠眼的盯着顾盼看,叶澄安小心道:“我是青州府李老爷家的家丁,本来是送些东西去别的地方,但半路遇见盗匪劫道,我趁乱逃离,想回青州府禀告老爷,但半路遇见这位,也是被盗匪冲散了和家人的联系,便结伴一起回城。”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船老大。
被太阳晒得黢黑的船老大,似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才睁开眼,道:“李老爷啊,好像青州城是有这么一位,这样吧,我也是青州城本地人,看在我们俩是同乡的份上,你身上有些什么值钱的物事没有,只要给些东西,同乡一场自当帮你这一回,反正我也是要回青州府的。”
叶澄安听的连连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打开一角,露出里面沾着泥巴的根须,道:“这是我在路上寻的几株田七,本就是想当做船费的,应该还值些银子。”
说完想递给船老大,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将东西揣回怀里。
“我们还是到了青州府在给你东西,这些田七也是我还不容易找到的,我多揣一会儿。”
看他小心翼翼,一副菜鸟装老鸟的样子,船老大心里不屑一顾,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出门在外,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行吧,东西到了在给我也行。”
“看今天的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启程,你们先上船吧。”说完,船老大一个箭步跨上码头,将绑在木桩上的绳子解开拿在手里,伸手示意叶澄安两人先上船。
叶澄安嘴里连连感谢,自己先跨步上船,然后再伸手将顾盼拉到船上。
这小船本就是渔民捕鱼用的,两头尖尖上翘,船身就七八米长,两米多宽,中间用木头搭起一个船舱,用作挡雨遮阳,船尾一头放着小火炉和些许煤块,应该是船老大做饭食用的。
看了看船上的东西,叶澄安让顾盼去船舱坐下,自己则在船头等船老大上船。
等船老大上船,叶澄安接过他手里的绑绳,一边整理一边问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青州府啊。”
船老大一边往船尾走,一边道:“看情况吧,我们是顺流而下如果顺利,后天清晨便能到,如果不顺,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走过船舱,经过顾盼身边时,还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才带着满足的笑容,走到船尾。
看船老大把着舵,叶澄安只见他轻轻摇了几下,小船便从码头荡开,往河中心飘去,这里的水面还算平稳,只感觉轻轻摇晃了几下,便开始顺流而下,往青州府去。
船上船老大一直对叶澄安两人问东问西,一会儿问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一会儿问他们有没有婚嫁。
不过一直是叶澄安回答他的问题,顾盼则坐在船上闭目养神,好似在休息,船老大见顾盼一直没说话,也不生气,依旧和叶澄安谈天说地。
叶澄安被烦的无聊,看见船舱有一根鱼竿,拿到手上试了试,感觉还不错。
船老大看见笑着说道:“行船可不兴钓鱼啊,容易挂着东西,捕鱼得用网。”
他看了看附近水域,较为平稳,便将舵提出水面,找了一个小网,站在船头,拧腰甩网,渔网如一个完美的圆,在空中散开,落入水面。
待水面的网完全沉下去,船老大才拉着绳子收网,叶澄安在一旁看的新奇,顾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船头看捕鱼。
随着渔网慢慢被拉出水面,船老大也越发吃力,叶澄安接过绳子,笑道:“撒网我不会,但拉网我还有些力气,让我来吧,您愿意送我们回青州府已经感激不尽了,不能事事都让您做。”
船老大也没意见,将绳子的控制权交给叶澄安,自己在一旁指挥。
渔网已经快要全部露出水面,从绳子上传来的震动,叶澄安知道,里面有不少鱼获。
等船老大收拾好渔网,将鱼获装进竹篮,叶澄安和顾盼一起伸着脑袋往里看,有十几斤鱼,不知道算不算丰收,大大小小都有,也有很多品种,但叶澄安就认识些普通的鲤鱼,鲫鱼,其他鱼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
看叶澄安两人对捕鱼这么上心,船老大道:“这次收获还不错,等下给你们炖着吃,不过我着船上可没许多调料,和你们大户人家做菜可没得比。”
“大叔您说笑了,我们哪能是大户人家,只是在大户人家做奴仆的,吃的也是没啥油水的饭菜,除非老爷发善心,要不然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荤腥,说起来还得谢谢大叔呢。”叶澄安摆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