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2章 垂怜(2 / 2)青山覆雪首页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变得异常敏锐,特别是嗅觉和听觉。这个人身上不时散发着血腥气息,让江挽忍不住皱起眉头。

"嗯。"

过了一会儿,沈亦行更换掉那条已经有些发凉的手巾,重新泡水、拧干后再次敷到她的脚踝处。

热敷的过程中两人没有再过多交流,整个房间显得异常安静。

等沈亦行拿着药膏上药的时候,江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受伤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手怎么了?”

只见沈亦行摸她脚踝的那只左手掌心处缠着一层纱布,和她左手一模一样。

“我说过吧,江挽。旁人伤你我暂且不论,那是你不能控制的事情。可若是你自己下的手,那我会在同样的位置,伤自己两次。”沈亦行说这句话的时候涂药的手都在微颤,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手上,才能遏制住身体的颤抖。

“我昨天那是迫不得已。”江挽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你总是有用不完的理由和借口,你总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会如何,你根本不在意你这条命,你也……你也不在意我。我求求你,让我松口气,我快被你憋死了。”沈亦行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他虔诚的托起江挽的左手,弯下了那向来不屈的脊背,将头小心翼翼地低了下去,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逐渐打湿了江挽的掌心。

“我真的好恨你啊江挽,你把我的小碗儿弄丢了。”

两个破碎残缺的灵魂,彼此相依着共度了一年又一年春夏秋冬。

阳光却总是无法照耀到他们身上,他们便只能从对方身上汲取片刻的温暖。

可当其中一人突然得到了上天的垂怜,能够肆意的在阳光下奔跑时,另一人又怎么忍心将他重新拖入黑暗之中。

江挽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中透露着温柔与心疼。她伸出那只空闲的右手,不厌其烦地轻抚着他的发丝。

等人哭累了,她也疲惫不堪地坐在那里睡着了。整个世界似乎都陷入了宁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江挽以手疼、腿疼、头也疼为由,坚决拒绝出门。秦念淑见状,便索性决定留在房间里陪伴她。

此时,只剩下江洵三人前往“拜访”柳春和。当他们踏出房门时,恰好遇到了正在东张西望的冬苓。她手中拎着几个包子,神情紧张兮兮,好像生怕别人会抢走似的。不知情的人或许还会误以为这些包子是她偷来的呢。

"冬苓!!!" 秦在锦兴奋地大喊一声,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冬苓,满脸怒气地朝他们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挥起拳头,嘴里嘟囔着:“喊什么喊!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这儿是吧!”走到秦在锦面前时,她举起小拳头,狠狠地给了他两拳,打得他连连后退,然后揉着胳膊,可怜兮兮地问道:“你在躲谁啊?”

江洵却一脸狡黠地笑着说:“你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

这时,一旁的傅霖也不客气地伸手从冬苓手里抢过两个包子,嘴里还念叨着:“这么贴心,还给哥哥们带了早饭。”他还不忘分一个给江洵。

冬苓连忙护住自己手中的包子,试图阻止傅霖,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包子被抢走,气得跺脚。

然而,那对气人的师兄弟吃了东西也没堵住嘴。傅霖咬了一口包子,满意地点头评价道:“味道还不错,皮儿挺薄的。”

接着,江洵也跟着点头附和:“嗯,要是里面的肉馅再多点儿就更完美了。”

这话说得让秦在锦都开始流口水了,他忍不住问道:“冬苓,你这包子在哪里买的啊?”话还没说完,就被冬苓一脸警惕地瞪了一眼,“怎么,你也想打我包子的主意?”

秦在锦赶紧摇头摆手,连连说道:“不敢不敢……”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冬苓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柳春和昨晚回来得很晚,那个盗窃团伙一共有五个人,但是只抓到了四个,还有一个头目一直没有找到。这四个人不管怎么审讯都不肯供出那个人躲藏的地方。她强打着精神回到家中,一到家便倒头大睡。可是感觉刚刚躺下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到底在家吗?”冬苓探出脑袋,透过门缝往里看。

“在呢。”傅霖指着门锁示意道。他们昨天来的时候,锁是挂在门外的,而现在却在门内。

果然,有人走过来打开了门。只见那人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眼下布满了黑眼圈,显然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致的。

“你们是?”柳春和用半边身子挡着门,脸上带着警惕的神情,显然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

“我们是司徒信的朋友,想替他打听一下司徒意的事情。”秦在锦看着她,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柳春和仔细地打量了他们几眼,似乎在判断他们是否可信,然后缓缓让开了身子,转身走进了屋里。几人见状,立刻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入院子,江洵便留意到这个院子的布局和大小与司徒家有很多相似之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所房子几乎是对称的,让人不禁感到有些诧异。

柳春和慵懒地靠在躺椅上,并没有过多地招呼他们。她的右手轻轻按压着睛明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们想问什么?”

“司徒姑娘失踪那日,你可有听到什么声响?”秦在锦盯着她,轻声问道。

柳春和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曾。”她的回答简洁而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或思考的迹象。

冬苓则站在门口说了句:“可隔壁那家姑娘说那晚有听到一些动静啊。”

柳春和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许真的有吧,毕竟我睡觉的时候很沉,可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不过,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移交给衙门处理了吗?而且县令一大早就派人去寻找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