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柔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
“安心吃饭,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苏晚晴温柔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她的碗中,显然已经洞悉了她内心的担忧。
“其他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林若生不解的问道,这俩人当她面打什么哑谜呢!
沈柔拿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默了一会说道:“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但我还有个簪子,簪子上镶嵌着一块上好的玉!能卖个好价钱,等我有钱了......”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若生打断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今日是有人找你麻烦了呢。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阿姐跟丰年走之前给我留了不少银子呢!而且,金益冬说郡主知道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要给栖花里出资重建呢。”
苏晚晴听后,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这些钱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现在的沈柔来说,这笔钱可能会成为她的负担。她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沈柔说道:“那簪子你一直留在身上,想必是十分重要的东西,既是重要之物,就该好好保管。我长这么大,从未缺过草药,也从未缺过医书,更从未缺过钱。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些,安心吃饭,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若是生病了,可以来找我;若是受气了,也可以去找若若帮你揍回去。至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无需操心。”
沈柔听了苏晚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花。她明白,苏晚晴和林若生都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她。她感觉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压着一口气儿,甚至来不及接受全家都死亡的事实,就被迫开始了逃命的生活。每一天,她都活在惶恐之中。而最近她又忙于栖花里的事情,没有时间休息和放松。今天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但却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无法抑制。
"我何德何能,可以遇到你们。又何其有幸,让我遇到你们。"她边哭边用手去擦眼睛。林若生连忙递过自己的手帕给她,沈柔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这时,她才注意到手帕上绣着银杏的图案。
"银杏?"沈柔疑惑地问道。通常手帕上都会绣其他花朵,或者梅兰竹菊等传统花卉,而银杏却是很少见的。
"嗯,因为我最喜欢秋天。"林若生微笑着回答道。
或许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说出来并哭过一场之后,心情才能变得豁达起来。沈柔也是从这个晚上开始,性格变得更加开朗了些,当然,也更加粘人了一些。
两日后,金益冬就带着粮食和银子回来了,跟他一同过来的还有阳春门的秦方礼,以及江言庭。
“这个地方盖个学堂如何?”沈柔笑着询问金益冬的意见。栖花里这些年别说正儿八经的学堂,就连个教书的夫子都没有。
眼下大人们白日里都忙着生计,根本无暇顾及到孩子。这里若是能有个学堂,不仅能让孩子们读书认字,还能将他们都聚在一处,也省的爹娘担心。
“好,盖一个。”金益冬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
如今是沈柔说什么他都觉得有道理,沈柔做什么他都觉得这是对的。完全不问理由,指哪打打。
“劳烦问一下,苏姑娘的医馆在何处?”秦方礼插话道。
沈柔听苏晚晴提起过这个人,知道他此番是为何而来,便也没有多问,“这条路直走,第二个路口右拐第一家就是姑洗堂。她这个时间估计在后院晒药材,你到了以后直接进去就好。”
“好,谢谢。那我们就先过去了,你们忙。”秦方礼同金益冬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江言庭走了。
“我听说这俩人在江湖上都是大有来头的。”看人走远以后,金益冬低声的同沈柔说道。
沈柔笑了一声,问道:“那大人是怎么请得动他们跟你过来的?”
“半路上遇到的,我哪里请得动的啊。”金益冬回。
只见“大有来头”的那俩人在第一个路口就拐了弯,“那姑娘说的是第二个路口吧。”江言庭说道。
“不可能,一跟二我分得清。”秦方礼自信满满的回。
江言庭冷笑一声,没有同他争执。罢了,左右不是他急着找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粮铺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年轻女子愤怒的斥责声,“付冲!本姑娘已经跟你强调过无数次,不许坐地起价!你要是再被我抓到,信不信我把你的店砸了!”听到这个声音,江言庭不由得停下脚步,心中暗自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居然敢当众怒斥店家。他不禁转头看向那家店铺,想要一探究竟。
只见屋内站着一位身着一袭墨绿色劲装的年轻女子,身材娇小玲珑,但那身姿却透露出一股坚韧不拔的气质。再看那面容精致秀美,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十分灵动。只是此时,她正毫不客气地瞪着眼前的粮铺老板,眼中闪烁着怒火。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她十分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投向门口的方向。
一时间,一个站在门外向里打量,一个站在门内向外回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林若生:乖乖……这小郎君生得可真是好看啊。
江言庭:天爷……可真是白瞎了这么乖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