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就是那次,奴才从慈宁宫的小太监嘴里听到了蓟州,女真这些词语。”
“后来奴才经过查阅,才知道蓟州总兵,正是孙太后父亲会昌伯孙忠。”
“且此时的蓟州兵力,正是在古北口,对抗辽东诸部的主力。”
说到此处,蛛丝马迹已然显现,兴安观察到朱祁钰的脸色,正向着狰狞暴走的趋势发展。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又对朱祁钰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除了孙忠,皇上可还记得神策卫主将张輗,他此时正奉军令值守阜成门。”
“奴才经过探查得知,邀请女真奸细的良家子,正是神策卫副将的子嗣。”
卢忠目瞪口呆的看向一旁的兴安,他根本没想到,东厂探查消息的能力竟然比锦衣卫还要厉害。
心中顿时升起巨大的危机感。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外戚们联合起来,与胡濙共同谋划之事?”
兴安重重点头,为了再争取些朱祁钰的好感,又继续请命道:“请皇上下旨。”
“准许奴才捉拿张輗与孙氏父子。”
“奴才定有办法从他们口中取得证据。”
朱祁钰此时感到十分头疼,因为这两方外戚皆是在外执掌重兵的大将。
先不说平叛归来的张軏,就单单蓟州总兵孙忠,手里也攥着朱祁钰目前最需要的军队。
一旦朱祁钰下令动手,这二人必定会联手相抗。
如果十几万的大军不能为朱祁钰所用,想要赶走也先,那便想都不要想。
可是若一直被这些人手握重兵,朱祁钰岂能安心度日。
“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打发走二人,朱祁钰感觉此时的自己十分束手束脚,在他还未登基之前,想做什么去做便是。
可是,等他做了这九五之位后,才发现原本可以做的好多事情,都因为顾及某些而不能行。
他自己在议事厅内辗转了许久,也不曾想出一个好的对策。
而就在此时,范广因宣府即将被攻之事前来求见。
“臣范广,有紧急军情向皇上禀告。”
朱祁钰见来人是范广,才努力压下内心的烦躁,挥挥手让其进来。
“皇上,瓦剌大军进攻宣府,我等应即刻出兵救援。”
“若真被也先拿下宣府,我大明危矣。”
朱祁钰听到范广提起宣府,不免又是感到一阵无奈。
“范卿,不是朕不想派兵。”
“而是援军未至,朕无兵可派。”
“一旦将京营派往宣府救援,等候在外的也先必会强攻抢城。”
“到那时,朕又该如何选择。”
范广见朱祁钰这般焦躁,心中明白他已是陷入当局者迷的境地中。
拱手向前一步,打算把眼下的局势全部为其分析一遍。
“皇上,蓟州边镇之军不可动。”
“若动,则古北口有失守的风险,一旦辽东诸部破关,我们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其二,臣从兵部处得知,张軏率领的援军,已进入邯郸境内。”
“臣建议,直接下令命其转向,直奔宣府而去,并限制其抵达时日,万万不能再出现援军迟到之事。”
“再者,臣与顾兴祖、杨氏兄弟熟悉前往宣府一路的山川地势,请皇上准许臣带领他们出战救援宣府。”
“皇上还可以命大同与太原的边镇,抽调出部分兵士,以延缓瓦剌的进攻。”
“最后,臣还有一言想禀明皇上,还请先恕臣僭越。”
“臣知道皇上在为那些卖国之人的事情忧愁,但国难当前,还请皇上再等等。”
“等臣驱逐胡虏,再回来助皇上。”
“诸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