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夏随意吃了两口左唐给他热的剩饭，洗漱过后准备躺下休息，但想了想，还是披了一件衣服离开房间。

来到林小虎的房间外，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若隐若隐的啜泣声，像奶猫一样，分外可怜。

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里面的哭声瞬间停止，大概是憋得狠了，又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

私塾里房间没有那么多，都是几个孩子住一间房，左唐顾着林小虎刚来不习惯，给他单独安排一间。

格夏将门推开。

林小虎连忙将被子拉过头顶，让自己蜷缩成一团，感觉到脚步声来到了床边，他慢慢将被子拉下来，露出一张圆圆的脸。

窗外的月光落进他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透着湿漉漉的光。

他乖巧地笑了笑，“……老师。”

格夏叹了声气，在床边坐下，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害怕一个人睡觉？”

林小虎眼眸闪烁，支吾着不说话，他似乎是一点麻烦都不想添给格夏，怕被嫌弃。

好一会儿后，才小声说：“小虎…不怕的。”

“那哭什么？”

格夏勾了勾他的眼角，泪水被擦拭干净，睫毛还湿漉漉的，划过她的指腹。

格夏直接拆穿他所有的忐忑和不安，“不必担心，你安心在这住着，没有任何人会赶你走，你也再不会回到之前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话让林小虎安心，随着又因为更深的疑问而感到迷茫忐忑，他咬了咬下唇，声音软软，“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

林小虎从被子里爬起来，坐起身，手指紧紧揪着衣摆，“可是，老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格夏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想也不想，“我本来就是为你来的。”

对上小孩黑亮清澈的眼眸，他还听不懂这么深奥的话，格夏又拍了拍他的脑袋，“就当我菩萨心肠？爱做好事。”

格夏随口说的，林小虎却轻易地接受了这个理由，格夏明显感觉到他周身因为恐惧而建立起来的疏离逐渐消融了。

小孩像只小狗一样爬过来，最后爬到她怀里，软乎乎的手抱住她的脖子，依赖地赖在她怀中。

林小虎乖巧地贴着她的颈窝，“今天听左唐哥哥说了，这里好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是老师收留的，我就知道，我一定是遇到大善人了，老师是救我的菩萨。”

小小年纪，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表达能力却很强。

格夏感觉到颈窝里软乎乎，毛茸茸的小脑袋，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他似有些困了，将脸埋在她怀里，声音软糯，“我不想一个人睡，想和老师一起睡。”

格夏托着他的小屁股将人抱起来，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