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屏障的篆文在幽暗中明灭流转,萧辰掌心沁出的冷汗浸透了剑符纹路。
周考古学家佝偻着背凑近石壁,断裂的陶埙碎片从他指缝簌簌掉落,在悬浮的金属兵器间撞出细碎回响。
"坎位三寸,离宫七步。"老人枯槁的手指忽然戳向虫卵拼成的星图投影,那些猩红光点正随着萧辰周身气旋的震荡变换方位,"小友的功法气机,与屏障灵力波纹完全同频!"
萧辰喉头泛起铁锈味,九转玄元功运转产生的气劲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他瞥见赵探险队长正悄悄将袖箭对准周考古学家的后颈,钱机关师藏在背后的左手已摸出三枚淬毒蒺藜——这些人脖颈暴起的青筋在星图幽光下格外清晰。
"诸位若想活着见到至宝,"萧辰突然旋身挥袖,吸附在屏障上的佩剑应声震颤,"不如省着暗器对付后面的毒虫。"话音未落,通道深处传来锁链拖曳的轰鸣,方才被星图驱散的虫群正裹挟着腥风重新涌来。
张启的赤铜棍"当啷"砸落在地,他踉跄着扶住石壁大喊:"萧师弟!
阴阳鱼图案在吞噬你的剑气!"众人这才发现屏障中央的太极图已膨胀至磨盘大小,萧辰剑符投射的青芒正被漩涡般吸入其中,他束发的绸带"嗤"地断成两截,墨色长发在灵力乱流中狂舞。
"原来如此!"周考古学家突然疯癫似的大笑,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插入星图投影,"三百六十周天星宿对应人体窍穴,小友快将玄元真气注入天枢、玉衡二穴!"老人话音未落,赵队长突然暴起发难,淬毒的袖箭直取萧辰咽喉。
"叮!"
萧辰双指夹住毒箭时,九转玄元功的气旋恰好运转到极致。
悬浮的十八柄兵器同时发出龙吟般的铮鸣,赵队长被反震得撞上石壁,镶嵌在岩缝中的虫卵噼里啪啦爆开腥臭浆液。
钱机关师刚要掷出的蒺藜突然调转方向,将他自己的衣摆钉死在潮湿的地面上。
"再有下次,"萧辰抹去嘴角血丝,破碎衣袖露出的小臂上浮现出金色经络,"就让诸位试试被自己兵器贯穿的滋味。"他说话时屏障上的篆文已亮如炽阳,某个形似青铜鼎的虚影正在阴阳鱼后方若隐若现。
当萧辰按照考古学家所言运转功法,通道内悬浮的金属突然暴雨般射向屏障。
张启目瞪口呆地看着师弟化作一道流光,剑符青芒与青铜鼎虚影碰撞的刹那,他腰间的酒葫芦"砰"地炸成齑粉——不是酒液,而是漫天星辉泼洒在众人惊愕的脸上。
屏障碎裂的声响宛如上古编钟齐鸣,萧辰单膝跪地时,怀里已多出枚刻着"玄元"二字的青铜残片。
在他身后,九丈高的玉台上悬浮着三十六枚星辰金砂,每粒金砂都映照出在场者心底最深的贪欲。
"这是...太虚星髓?"周考古学家的山羊胡剧烈颤抖,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金砂排列成的河图洛书阵型,"传说能逆转时空的..."
凄厉的破空声打断了老人的呓语,七道淬毒钩锁从不同角度袭向玉台。
萧辰却仿佛早有预料,他掌心的青铜残片突然迸发青光,将最先扑来的李陷阱专家定在半空。
众人佩剑再次不受控制地颤动,只是这次剑尖所指的,分明是每个偷袭者的咽喉。
李陷阱专家的麻布靴子还差三寸就要够到玉台边缘,此刻却像只被钉在琥珀里的飞虫般滑稽地僵在半空。
他腰间缠绕的钩锁仍在嗡嗡震颤,倒映着星辰金砂的瞳孔却已缩成针尖大小——萧辰指尖流转的青芒正顺着玄铁锁链蜿蜒而上,所过之处爆开的火星竟在半空凝成"贪"字篆文。
"用毒蝎粉泡过的勾爪也配沾星髓?"萧辰屈指轻弹,盯住李陷阱专家的青光突然暴涨。
众人只听"咔嚓"脆响,那精钢锻造的钩锁竟寸寸崩裂,化作三十六枚青铜钱币叮叮当当砸在玉阶上。
每枚钱币的方孔里,都嵌着粒正在蠕动的猩红虫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