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京墨洗完澡出来,商陆还在沉沉睡着。
他想让服务员拿个冰袋来,给商陆肿起来的脸冰敷一下。
但是,他又怕弄醒了商陆。
就这么重生了,他自己还没怎么缓过劲来,要拿怎样的心情面对前世死在他手里的爱人?
而且昨晚,他才对人家用了强。
刚刚洗澡的时候,他似乎又想起来,昨晚商陆有醒过,那时候他正在兴头上,根本刹不住车,更何况商陆求他,他就越发兴奋,只想狠狠地欺负身下的人。
他该拿什么样的面目来见现在的商陆。
他没想好,他不敢。
他只得逃。
逃之前,就跟前世一样,他放了一张卡在床头柜上。
只不过,这一回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这么写道: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这张卡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表达一点我的歉意。另外,我没有病,很健康。如果你不放心,醒了之后,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任何事,都请联系我。
纸条下面是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陶京墨的心情很乱,就连离开时的脚步,都显得特别仓皇。
打车回家的路上,他想了想,又打电话让秘书去酒店里等着,等商陆醒了之后,好送人回去。
做完了这些,他仍旧觉得不安。
重活一次,是让他来赎罪的吗?
他也确实该赎罪。
前世,他那么爱的人,却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回家换了身衣服,这才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抓痕,应该是昨晚弄的。
他突然就想起前世与商陆的种种。
大多数时候,他想亲热,商陆都不愿意。所以,他没少用强,也有那么几回,被商陆抓伤了脖子或是胸膛。
那时候,他多傻逼,第二天还故意穿个低领的,去兄弟面前炫耀。
好像就是为了证明,那是商陆爱他的证据。
他伸手摸了摸抓伤的脖子,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秘书来的电话。
“陶先生,我到的时候,商先生已经走了。我问了一下酒店前台,大概就跟陶先生前后脚的时间。你看......”
秘书在电话那头等他的意见。
“算了......”
陶京墨挂了电话。
他想,可能是他起来洗澡的时候,吵醒了商陆,只是商陆装着没醒而已。
如何面对一个强了自己的男人,商陆应该也很怕。
他记得前世第二次见到商陆的时候,商陆的眼里既有愤怒、憎恨,也有恐惧。
毕竟,他昨晚太不是人了。
叹了口气,手机又响起来,这一回是沈光赫。
“老三,借我点人。”
沈光赫声音低沉,是那种让人着迷的低音炮。
“多少?”
“十来个吧。”
“行,我一会儿让他们联系你。”
对方挂了电话。
陶京墨则看着手机愣了那么一会儿,前世,他们在白鹤岭山顶露营替沈光赫庆祝生日。本来挺好的,快半夜的时候,沈光赫接到疗养院的电话,说他母亲又发病了,四处找他,还弄伤了自己。
沈光赫便半夜开车下山。
陶京墨和陆泽轩本来是要一起下山的,沈光赫说大半夜的,让他们别跟着折腾,更何况,她母亲也是老毛病了。
结果独自开车下山的沈光赫车子翻下悬崖,不只在ICU里躺了一个月,还丢了一条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重活一世,他绝对不能让悲剧再发生。
他甚至偏执地认为,如果今晚救不了沈光赫,四年之后,他也改变不了爱人死在他手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