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渐渐弥散着满室紧张的气氛。
沈全懿见王玲脸色难堪,便伸手扶住那瘦弱的胳膊,王玲的回神儿,不好意思的朝着沈全懿笑了笑,便微微低头,用袖子堪堪掩住脸。
左郦眼里渗出几分不耐烦来,她抬了抬下巴:“好了,你也不知道是怎么整日这幅德行,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你身子不适早些下去歇着吧。”
上头的左郦发话了,王玲抬头脸上有些未干的泪痕,她苍白的嘴唇一抖,便被身后的几个嬷嬷擒住,要往外头去。
沈全懿看了眼,默不作声儿的,侧身儿过去,正好顶开一个嬷嬷,扶了王玲的一侧,几人便慢慢往外头去了。
内室的帘子被人挑起,迎着她们出去,沈全懿在堂门儿上停住脚步,身后的几个嬷嬷忙着将厚厚的大氅裹在王玲的身上。
“倒是不见灵月在姐姐身边儿伺候。”沈全懿的目光轻轻瞥过几个嬷嬷。
王玲的抿嘴,笑的有些无奈:“是…太子妃娘娘说我身侧的几个服侍的人,到底都是未有成过家的丫头,只恐怕是年轻不知事的,怀孕妇人许多东西她们是不懂得,便开了恩,将几个小的都拨到绣房去了,正好也不用做苦活。”
沈全懿张了张嘴,到底也没出声儿,这时一听就明白了,左郦将王玲彻底架空了,身边儿是不留一个她自己的人,就这么牢牢的死死的被捏在其手里。
王玲脸上的表情很是隐忍,最后还是伸手拉住沈全懿,她苦笑道:“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也不是多踌躇的性子,或是肚子里头有孩子闹的。”
“妹妹若是不嫌弃我,可来找我说说话,我如今真是闲在家里,独一人的也觉着寂寞。”
沈全懿浅浅一笑:“不瞒姐姐说,如今天冷,我这个人向来是犯懒的,一遇到这天儿就恨不得日日躲在家里才好。”
王玲的脸又白了下来,沈全懿继续道:“姐姐这儿,不是多有杨姨娘来陪伴,杨姐姐那是能说会道的,这正好陪着姐姐解闷儿。”
提起杨四秋不免就想到方才那狼狈的模样,王玲默了默,伸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轻笑道:“妹妹说的正是,天冷儿,妹妹也保重好身子。”
沈全懿微笑着点点头,王玲便收了话头子,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全懿,倒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可却不能开口,扭过头去,她由几个嬷嬷扶着渐渐往外头去了。
堂屋又静了下来,怀安院儿里头的下人很是懂规矩,主子们说话儿,她们就很是自觉的退出院儿里,只等主子有传唤才会入内。
因此,现在堂屋便只剩下沈全懿和她身后的刘氏。
“瞧着王姨娘怎么像是不好过了。”刘氏压低了声音,在沈全懿身后语调幽幽的。
沈全懿阖下薄薄的眼皮,唇角一动:“怎么不好过了,走站有人伺候,天冷加衣都不用自己动手,身上一层层儿的套着的都是好东西。”
刘氏沉默不语,就在沈全懿以为其再无下文的时候,刘氏又奄奄的说:“饭食都是精细东西,怎么还能把个人养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