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内淡淡的烟雾冒出来,绕在壶觞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伸出手只是从那烟雾之中穿了过去,左右轻轻的摆动,烟雾便消散了,他抬头看着软塌边儿上一身儿白衣的沈全懿,两道弯弯细眉蹙着,脸颊两粉腮,稍鼓起来。
眼底渐渐带上温和的笑容,只道:“这几日姨娘用膳倒是多了些,瞧着似脸上都长了一些肉。”
闻言,沈全懿回神儿,下意识的手就摸上了脸颊,宽大的袖子顺着滑落,露出一节儿白玉般的小臂来。
她不觉叹了叹气,倒是自己也察觉胃口好了不少,吃的较多,不过刘氏帮她细细的来了,就是之前的补药健脾罢了。
还空欢喜一场。
“大概是入春儿了,这胃口就好了些。”
沈全懿揉了揉酸涩的眼眶,人还是乏累了,壶觞会意便将炉子里的火挑了挑,便放下火箸。
“也是折腾了半天了,姨娘好好的歇着。”
话落,壶觞瞥了一眼开着的窗口,默默的上前关着,便随身儿下去了。
屋里的灯大多都熄了,就是桌前留着一小盏油灯儿,轻轻的晃动着。
真是乏了,人一沾了枕头,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直次日醒来,身子便是酸爽,特脖子僵痛的厉害,她轻轻的转了几下,却落着更甚了,便只好忍着,一手慢慢的揉搓着。
刘氏手里端着盆儿进来,瞧见沈全懿的动作,忙替她轻轻的揉着,她手上是有技法的,按了几下,就觉着缓解不少了。
“姨娘这是老毛病了,之前有过,如今犯了,便是要疼的厉害,这几日夜里头睡觉了要留心着,不能随着的摆动,您这就是夜里头睡得不老实。”
沈全懿悠悠的似舒展的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来,她闭着眼睛,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这会儿子秋月正是打了热水进来,她如今沉稳许多,脸上带着笑,缓缓道:“方才内院儿传了话儿进来,说是请各院儿都早些过去。”
沈全懿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双柳眉轻蹙,手掌扣在桌上,手指屈起来轻轻的在桌面上敲着,“笃笃”的一声儿响儿传出来。
“下头人没说什么。”
闻言,秋月正将帕子放进盆儿浸湿,她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将帕子拧干,轻声道:“都说不清楚,不过昨儿个太子妃娘娘早去了宫里头,夜里迟迟回来,今儿个起来就传了话来。”
听着,心里头就有了数儿,沈全懿又将蹦起来的劲儿松下来,秋月替其轻轻的擦着头发,一面儿道:“下头伺候的人倒是也不敢乱说,不过咱们自己想,这瞧着大概是太子妃娘娘似有话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