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剑信又道:“钟归昊养好了伤,钟氏便有恃无恐,要搞什么六族联盟,动作频频,钟武戈更多次密会我二哥徐剑仁,我便知不妙。”
他声音渐低:
“那时我跟南风曲艺社的一个名叫‘水燕’的歌姬互相慕恋,她已怀了我的身孕,而且还是怀了双女胎,我自知处境危险,便想带着她一走了之,但……但父亲将这千斤重担交给了我,我若走了,怎对得住他老人家,我……”
他眼含泪水:
“所以我便留了下来,打算送水燕走,哪料她却不肯走,决意留下陪我,说一块生一块死,我只好找了个地方将她藏起,我跟她说,我们二人死无所谓,但两个孩子是无辜的,我便求她无论如何要把两个孩子生下来。”
他回忆涌起,神色恍惚道:
“我怕我没法活着见两个孩子出生,便提前给她们起好了名,姐姐便叫秋艳,妹妹便叫曼珊,我还提前把白玉犬牙交给了水燕,让她决定把白玉犬牙留给哪个孩子。”
徐曼珊颤声道:“父亲,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杨雄猛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在碧江对岸见过的那个负琴女子。
徐剑信神色黯然地道:“我担心钟氏会赶尽杀绝,便跟水燕提前商量,孩子生下来要交给别人抚养,她说她有位师兄信得过,我却说金陵杨氏是我们世交也信得过,后来我做了主,大的交给水燕的师兄,小的交给金陵杨氏。”
杨雄这才恍然:“原来如此,我父亲说是在武都街头捡到珊珊,这是假的,他不允许珊珊寻亲相认,也是担心她遭到钟氏残害。”
徐曼珊却轻咬唇道:“父亲,那我姐姐如今在哪?”
徐剑信摇头:“我也不知,水燕的这位师兄叫韩笛,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只觉得此人性子甚邪,喜怒无常,不易近人,但水燕非说此人可信,我便无话可说了。”
他面露悲色看向徐曼珊:
“后来我被你二叔所害,锒铛入狱,在狱中不知外面情况,一直担心你母亲是否能顺利产女,产下来又是否能顺利交给韩笛和杨氏,此等忧心持续二十余年,日日煎熬,如今这颗心总算放下来一半,就不知你姐姐如今情况如何。”
杨雄安慰道:“你大女儿估计也平安,我已见过她一次。”
徐剑信、徐曼珊二人各自惊呼:“当真?”
杨雄道:“珊珊,昨晚我们在碧江对岸不是见了一女子抚琴弹奏《葬花哀》吗?我敢赌定,那便是你姐姐,她形貌与你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就是她?”徐曼珊有些不敢置信。
徐剑信心中一颗大石也终于放下,眉宇舒展,喃喃道:“平安便好,就不知何时能见一见她。”
杨雄道:“总有机会的。”
徐剑信道:“得知两个女儿平安无事长大成人,我这辈子也无憾了。杨侄儿,我能向你相托一事吗?”
杨雄正色道:“请尽管说,只要我做得到。”
徐剑信点了点头道:“杨侄儿,我想将曼珊许配给你,劳你照顾她一生。”
杨雄一听,不由得当场愣住。
龙雪颖脸色微变。
徐曼珊则是娇脸唰地通红了:“父亲,你……你怎在这当口说这种事?”
“杨侄儿,我已是废人,无权无势,照顾不了曼珊,我看这丫头对你十分依赖,对你含情脉脉,又跟你青梅竹马情感深厚,我便斗胆厚着脸皮定下你们二人婚事,好让曼珊有个依靠。”徐剑信神色认真地道:“杨侄儿,你能答应我吗?”
徐曼珊也一颗心砰砰跳。
龙雪颖双眼通红地盯着杨雄。
杨雄顿觉不妙,沉吟一二,便摇头:“徐叔叔,此事过于仓促了,我们以后再说,但我向你保证,不管怎样,我都会照顾珊珊一辈子。”
徐剑信摇头如拨浪鼓:“你们二人定好婚事,让我了却一桩心愿,我死也瞑目,而且武都是钟氏地盘,哪能久留,你们赶紧定了此事,然后远走高飞。”
杨雄正色道:“走?我不能走!我此行来武都,为的就是灭了钟氏,替我曾祖父杨松鹤报仇!”
徐剑信颤声道:“你要挑战钟归昊?这……这万万不可。”
杨雄傲然道:“徐叔叔,你别小觑侄儿我,我既敢来,又岂会没有万全手段?”
徐剑信见他如此自傲,也不由得信了几分,毕竟杨雄敢劫了冬山监狱,镇杀了徐剑良,手段也确实是霹雳雷霆。
杨雄避开了婚事话题,便松了一大口气。
就在此时。
叮叮叮。
杨雄怀中的手机响起。
他便下意识将其掏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