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所在上房。
程渔面带笑容,轻摇莲步,款款而来。
赵德很是自觉,已经将那位面若寒霜,娇斥自己的美娇娥拐走。
对他而言,程渔虽然美的惊心动魄,但毕竟御用,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当然了。
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他赵德其实也无所谓,早已看开了。
跟谁睡不是睡?
吹灯拔蜡后,还能有啥不一样吗?
叩门而入。
“请问,是黄公子吗?”
看着眼前正独自饮酒,欣赏着美娇娥们长袖歌舞的赵彻,程渔愕了下。
说实在的,她不是没见过贵公子。
诸如传说中那位,足以令整个神京城的贵妇们尽皆夜不能寐的宁小娘。
可跟眼前这位相比呢?
宁娥眉多少多了些阴柔,而眼前这位更为阳刚,更为棱角分明。
眉眼一闭一抬间,又是那等的淡漠。
看她都宛若淡看芸芸众生般,丝毫不见眸中有任何的涟漪。
这让程渔对眼前这位男子,更为好奇起来。
赵彻也很好奇。
除了程渔足以秒杀前世一切一线女星的外貌外,更因程渔的修为。
“造化境圆满么?”
“真就只是一个风尘女子?”
“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淡淡喝一口被赵德带来的酒水,随意倒上一杯对着程渔示意道:
“程阁主,请。”
并未因程渔的职业而居高临下,相反还显得颇为尊重。
能不是尊重吗?
这可是皇帝亲自斟酒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非得惊掉整座神京城一众最顶级勋贵们的下巴!
程渔微微一怔,缓缓坐下后,掩面轻抿一口,神色愈发好奇一丝。
大奉等级森严。
贾人市籍,本就仅是高于奴隶的七科之一,属于贱籍。
而三教九流中,‘娼’更是下九流之末。
任她程渔再如何粉饰,依然改变不了往来雒燕阁的贵客,眼眸中对她们的不屑和轻视。
而眼前这位跟赵德一同前来的公子呢?
就这一身气质……
断然不可能是苍梧王府的上宾!
最差怕也得是某个军侯之后!
可他的眼眸中,对自己却无半丝的猥亵和侵犯之意。
完全不似以往那些个贵宾,一副高高在上的勋贵做派……
这如何能不令程渔愈发好奇!
随着轻抿一小口的酒液下肚……
傻眼!
亦如喝过的宋广濂和赵德那般,程渔瞬息呼吸都开始凝重,傲人的胸口起伏不定!
不过。
她不愧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
很快,她便稳定了心神,看着赵彻笑道:
“公子,好酒!”
“诗好,酒好,人更妙!”
“哦?妙在何处?”赵彻微微挑眉。
“敢问公子,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真是你所写?”
赵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怎么说?”
程渔问道:“敢问公子,长江是哪里的江?”
赵彻:“……”
呵呵!
女人!
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重要吗?”
“只要江够长,水面够宽阔,便可谓之长江,亦可称之大江!”
“皆是代称而已!”
听着这话,程渔又是好生打量了一番赵彻,突然展颜一笑,带着酥麻软糯的口吻道:
“黄公子,您这话一说,奴家倒是无法接呐。”
“说好的秉烛夜话……”
赵彻眉头微蹙,“你能不能别这么虚伪?好好说话!”
程渔再次怔住。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那双足以勾人魂魄的眼神,也是渐渐起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