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琴酒站在床边递来一杯温水,他的行动总是这样迅速,没容克洛伊多想,她就已经被半喂着喝了这杯水。
放下水杯,琴酒躺回床上,顺手就关了台灯,卧室里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克洛伊也重新躺好,她需要一些时间消化重生的事实。
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重生。
她死的时候没有冤屈,活着时也没有后悔过什么,怎么就让她重生了呢?
克洛伊突然想起,她死前似乎念叨什么着,哦,对了,她是想和琴酒道歉的。
可是现在这个琴酒根本不知道他们以后发生的事,她突然道歉,他会不会觉得她是疯了?
克洛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靠了过去,身子压在他一侧肩头上,轻声询问:“你睡了吗?”
对方沉默两息才问道:“又怎么了?”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组织被各国情报组织联合缴毁,然后你饮弹,我服毒,咱们两个都死翘翘了。”
琴酒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所以呢?”
“就是梦里你算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我现在很过意不去。”
“……呵。”琴酒直接被气笑了,“这就是你不睡觉的理由?”
克洛伊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
“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你睡吧。”说完,克洛伊就翻过身背对着琴酒,自己消化情绪去了。
接二连三被打扰的琴酒,哪里还有半分睡意,听着身侧之人杂乱的呼吸,就知道她还在为那个梦而浪费心神。
“不说间接害死,就算是你直接杀了我,你也不用有丝毫愧疚。”琴酒忽然说道。
克洛伊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她沉默片刻,翻过身来抓着他的手臂,“忘记那件事吧,我父亲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不是吗?”
琴酒附上放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声线低沉:“只是一个梦你都忘不了,你觉得我能忘的掉吗?”
克洛伊抿唇不言,那一切若真是梦她根本不会在意,可那都是真实发生的事。
在她心里,他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是为了保护小翼这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而死。
重生前她知道波本是卧底,但因为他是苏格兰的朋友,她没有揭穿他,还把小翼交给他照顾。
但她没想到组织会被那么快的清扫,更没想到琴酒会想带走小翼,要知道那个时候小翼身边都是公安的人,他过去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可不就算是她间接的害死了他,不,或者说是直接害死。
“那,那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吧。”克洛伊反握住他的手。
琴酒闭目不语,怎么扯平?他可是欠她父亲一条命。
克洛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臂膀,“好啦好啦,别想了,睡吧,要不然一会儿天亮了。”
卧室里再次恢复安静,但因为克洛伊的一系列行为,成功的让一个人失眠变成了两个人失眠。
克洛伊的思绪也随着琴酒提起她父亲而回想起从前的一些事。
她的父亲,林行之,美籍华裔,第一代沁扎诺,与琴酒的父亲,也就是杜松子酒,是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所以从小她就经常见到琴酒,他们两个也算是青梅竹马。
但琴酒比她大三岁,性格又从小就显得成熟稳重,所以两人虽然是青梅竹马,却完全玩不到一起,关系极为陌生。
再后来,大概是她七岁的时候,杜松子酒在任务中丧命,她的父亲就把琴酒接到家中抚养,但两人还是不熟。
再然后,就是她十三岁那年,十六岁的琴酒已经继承了他父亲的代号,和她父亲一起行动做任务。
然而就在一次普通的任务里,因为琴酒误信了一个叛徒提供的信息,导致她父亲和他被敌对方围攻,最终她父亲死在了那场任务里,琴酒负伤逃了回来。
具体过程琴酒不肯和她讲,只说是她的父亲牺牲自己换了他一命,在临终前让他照顾好她。
从那以后就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琴酒对她基本上是百依百顺。
至于为什么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了……
这件事还真不能怪琴酒,是她主动的。
青春期正是处于身体发育阶段,她避免不了的对两性之间那点事产生了好奇,然后她就直接把身边这个冷面帅哥扑倒了。
那次之后,他们之间就衍生出了情人这一关系,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床伴,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