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当归语滞:“……你可是皇帝,不用上朝?”
陆观南挥了挥手,季春会意,将内殿帘帐拉下,招呼殿中的宫女太监们都退下。
“总得也让人歇息吧。”陆观南脱下外袍,躺在凌当归身旁,将他抱在怀中,不由地低低笑着,“朕也算是明白为何那一些帝王总沉溺于温柔乡中了,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啊。”
凌当归幽幽冷笑:“你想当昏君,我还不想被你的那些忠臣骂。我告诉你,最多、最多三日!你身为帝王,不可放肆!”
陆观南道:“阿凌怎么也担了御史的劝谏之责?不过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些?快活即可。”
凌当归有点生气。虽说爽是挺爽的,很快乐,但人怎么可以天天厮混在床上呢?简直是浪费青春!而且他真的撑不住啊!!
陆观南笑意更深:“我知道分寸的,阿凌,过几日便上朝。”
“这还差不多。”凌当归熄火,往他怀中滚了滚,满是依赖,给自己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闭眼睡觉,很快便睡着了。
这些日子确实太情靡了些,累着阿凌了。陆观南压制住体内滚动的情,只拂过他脸颊上的头发,印下一个含着清淡香气的吻。
*
凌当归第二天才从陆观南不经意的话题中,得知沈意为了“救”他,竟一路摸到了长陵,一踏上长陵的路,就被仪景用麻袋套了头。
凌当归又惊讶,又很是无语。
他知道陆观南吃沈意的醋,但他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挺小心眼。
勤政殿,陆观南批着奏折,端坐挺拔,稳重且强势。凌当归坐在他旁边,一边玩玩镇纸,一边趴在桌上拨弄着毛笔,很是吊儿郎当,“我跟沈意真的没什么,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师傅,也就是他爹,对我也有恩情呢。”
陆观南不咸不淡道:“你们关系是挺好,照他所说,毕竟你们同吃同睡同住。”
“……”凌当归只得解释,“他那个人一向满嘴跑火车,你不会真信了吧?陛下不是把我六年来都调查清楚了吗,自然知道根本没他说的那回事呀。”
陆观南面不改色,蘸墨写字,“影卫又调查不出你们私下的感情。”
“真的没有,一丁点都没有。”凌当归托着下巴看他这副模样,还挺带感,“玄青哥哥?别吃醋了。”
陆观南笔尖一顿,看向他。
凌当归一双水润的桃杏笑眼,无端多情勾人。他有意无意地唤着“玄青哥哥”这四个字的时候,永远都能激起陆观南心中的一切渴望。
陆观南冷静地批完手里的这张折子,有条不紊地放在一旁。
凌当归眨着眼睛。
下一秒,一只手勾过他的后颈,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拉进怀中,低首亲吻。手指修长,按着他后颈处的骨头,触摸他腰上。
亲完后,凌当归软绵绵地埋在他脖子上呼气。
陆观南摩挲他的嘴唇,眼眸极深,“那个称呼,不能随便叫的。”
“……哦。”凌当归观察他表情,似乎还挺愉悦,于是趁此良机:“我能去看一下沈意吗?”
陆观南定定地看着他。
“好歹也是认识六年的好兄弟嘛,义薄云天,送别一下?”
没反应。
“求求你了,陛下?”
陆观南还是不说话。
凌当归只好红着脸小声道:“今天晚上叫你玄青哥哥好不好?”
他咬着牙,再加筹码,“你不是要试试《恨海记》第二十回的那个姿/势吗……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刚落,陆观南道:“好,他在听江阁,早去早回。”
凌当归气得不轻:“……”
气鼓鼓地出去了,与韦松、秦从云和谢晋原等一众重臣擦肩而过。
这个气性,与宜昭帝确有相似。
几人呆若木鸡,面面相觑。尤其是韦松,这些人中,就属他与凌纵打过交道。他恍恍惚惚,有那么一瞬,他想到了那年出使宜国,在鸿胪寺见到凌纵的情景。
这这这简直……活脱脱宜昭帝降世啊!
韦松按捺不住冲动,领着群臣赶紧入殿,正要旁敲侧击一下。
只见他们陛下,眉宇间满是笑意,阴郁了八年的气色焕然明亮,还有……吃饱了的 餍足情态。
这……
群臣面面相觑,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谢晋原识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韦松与秦从云跟着贺喜,不知今夕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