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万年殿是陆观南的寝宫。原书中说他有洁癖,所以宠幸后宫是到妃子的宫殿去的。他不在——哼,说的自然是他宠幸别人的时候了。那这个时候,让凌当归去长乐宫或者安宁宫……
嘶……是这个意思吗,怎么感觉逻辑怪怪的。
不管了,反正凌当归不爽,气得直翻白眼:“谁稀罕!”
又不开心了。
陆观南心口发闷,手下用了点劲,哼了一声。
他就这么不想跟他在一起,就这么不想待在万年殿?心心念念珀州的沈府与宅子,还有珀州的那些人是吧。
没心没肺,真的好得很。
他昨晚还是太心软了,今晚不让阿凌哭着求饶,他就对不起这八年的招魂。
“我要去一趟乾灵宫,政务堆积多日,等处理完再来找你。”陆观南令亲卫把守在万年殿门口,对凌当归说:“不要再想跑了,阿凌。”
那最后一句,听着竟还有些凄惨委屈。
凌当归莫名觉得不自在,转过身去,不理他。
陆观南在殿外跟季春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便走了。季春忙前忙后地吩咐宫女太监去做饭、浣衣等,凑在凌当归跟前伺候着。
凌当归咸鱼躺在软榻上,呆呆地看着处处镶嵌的宝石,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
季春默默地想,除了与宜昭帝一个姓,这性情都颇为相像啊。而且陛下也还叫他阿凌,这……难不成招魂之术,居然是真的吗!
“凌公子,可还觉得……”
凌当归心里又烦又乱,摆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凶巴巴地说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他又困了,最近的生活太淫靡了,搞得他总是很困。他又不想睡陆观南的床,只好自己趴在桌子上,眯眼许愿睡着。
这会正是晌午,凌当归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了。
不知道谁把他放床上去了,还盖好了锦被。看来真是累狠了,这一觉睡得,竟十分沉,身为习武之人,连有人近身都不知道。
凌当归一醒来就发脾气,将陆观南的被子揉了个稀巴烂,又踩了好几脚,这才从床上下来。
在屏风后偷偷摸摸观察,并看到全貌的季春:“……”
勇、勇士。
他们陛下的脾气可不好呐。
凌当归去到了点水,润润莫名变得干肿的嘴唇,喝了大半壶。嫌闷在宫殿里难受,便出去转悠。
长陵的宫殿与清都的很是不同,这儿鎏金庄严,少了清都的华丽耀彩。
不过逛多了都觉得没意思,毕竟皇帝嘛,他也当过。皇宫嘛,他也住过一两年。
沿着鹅卵石铺成的竹径小道,下了石阶,眼前豁然开朗。漫天的晚霞,映照红梅园与数竿翠竹。
“这儿是哪?”凌当归问。
“回凌公子,这儿是暗香园,这些梅花都是品质上好的,您瞧。”
雪地里红梅傲立,暗香浮动,确实极好。凌当归坐在亭子里看了会,忽听一道稚嫩纯真的童音。
“这支梅花好看!”
穿着黄衣,大约五六岁的小孩活泼地穿行在梅林中,身后追赶着的太监跟上,“哎呦太子殿下您慢点,大雪地里小心摔着……”
这太监也是个乌鸦嘴,他话音一落,“啪”的一声小孩被石头绊着摔了个脸朝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太监将小孩抱起来,扇自己嘴巴子。
小孩兴奋地拍拍衣上的雪,伸手摘了一枝梅花,在雪地里奔跑着,轻盈得像飞跃的雪球。
凌当归趴在栏杆上看着,“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季春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好像有一种复杂的深沉。
小孩玩得开心,扭头一看,打眼便瞧见梅园旁的亭子里不知何时有个人,吓得脸色一白,待看清楚时,蓦地松了口气,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他,忽然想起什么,问身旁的公公:“他便是父皇从珀州带回来的人吗?”
“正是呢……”
小孩一阵风似的跑到亭子里,脸颊红润,还有些害羞,扭扭捏捏地将方才摘的梅枝递到凌当归面前,“这是送给……你的。”
糯米雪团子似的,声音也软乎乎的可爱。
凌当归接过,笑了笑,“谢谢太子。”
“不、不客气的。”
太子小小圆圆的脸蛋一下子就更红了,偷偷摸摸地看凌当归,这、这就是父皇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人吗,可真好看呀,看起来比父皇脾气好多了。
他一定要多和哥哥搞好关系,这样以后父皇骂他的时候,就有人给撑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