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陆观南耳根微红。
“但我又没想让你做。”
陆观南耳根上的红瞬间消散,眼眸一暗,揪着那个字眼,语气也冷了几分:“那你想让谁做?你的青梅竹马沈意吗?还是你师傅要给你介绍的大家闺秀?凌小公子长得好看,又惯会卖巧讨人欢心,想必情缘难断吧。”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大家闺秀?”凌当归听得来火,“你还好意思说我?!”
自己都三宫六院,佳丽万千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醋呢!双标!太双标!
凌当归气得脑袋瓜子嗡嗡,又刚失去了纯洁的处男之身,心中百感交集,不想说话,气鼓鼓道:“你是皇帝,我才不跟你吵免得你砍我头!我要睡觉了!”
“该生气的难道不是我吗?”
陆观南也给气笑了。
他还气上了。
到底是谁抛弃了他整整八年?他日夜招魂,肝肠寸断,睁眼闭眼都是缥缈远去的人。而这个人,他以为死去的了,实际上就在相隔不远的珀州!他倒好,把自己轻轻松松地忘了,怡然自乐,与自己的朋友、长辈把酒言欢。
练武、钓鱼、游园、替沈意出谋划策。
他所梦寐以求的笑颜,甚至愿意求着上天施舍,却在珀州,沈府人人能见到。
陆观南恨得牙痒痒,拽着凌当归的手腕,二话不说便亲了上去。
“你……神经……发什么……疯……”
不用说他也不知道,阿凌在骂他。
陆观南笑了,偏偏他又很喜欢此时此刻,阿凌被亲得意乱情迷还不忘骂他却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
他骂得越凶,陆观南亲得越狠。
凌当归真的动怒了,也不管他现在是万人敬仰、掌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抬脚就踹,用了点力,虽然把人踹下去了,但是自己也疼得五官狰狞。
“你别动……我不做。”
虽然凌当归练武,身体很好。但昨晚他做得够狠了,再来怕是吃不消的。他还不至于那么禽兽。
“滚滚滚,老子要睡觉!”凌当归瞪他。
这神态动作,都与过去一模一样,放到这张脸上,生动灵气得过分。
陆观南想起他昨天夜里的迷乱与声音,眸色骤然变深,舔了舔唇角被咬破的口子,尝到温热的猩甜。
盯着凌当归,陆观南挑眉笑了笑,横竖人已经找到了。
这八年里发生的事情,一切的缘故,他都会慢慢去探问。这八年里缺失的情爱与炽热,他也会慢慢索取。
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陆观南从地上起来,拿过衣衫穿上。不疾不徐,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矜贵。
……这什么表情?阴恻恻的,穿衣服跟脱衣服一样。凌当归头皮发麻,他还不知道原来陆观南还有当变态的潜质!
陆观南将外袍披上,道:“茶水给你放在旁边,应该快不烫了。记得喝,嗓子都哑了。”
凌当归面无表情:“把门带上,谢谢。”
陆观南幽幽地盯着他。
只觉得自己生个气,都如此憋屈。
憋屈的陆观南带了点脾气,摔上了门。
他精神正亢奋,气愤与事后的庆幸与爽等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扰着他根本睡不着,便出了船,到外吹吹风。江风中,但见白雪覆盖两岸青山,眼下还飞扬着雪花。
陆观南本想降火的,谁知更厉害了。
他现在根本想不了其他的,满脑子都是一夜的缠绵,还有方才那个血色的吻。
江风吹不散身体的燥热。
半晌后,身后传来仪景的禀告。
“陛下,有一艘小船一直在追着我们。”
陆观南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昨夜。”仪景尴尬地音量都低了,“昨夜本想禀告陛下的,但陛下似乎不太方便,所以……那个人是珀州沈府的少爷,名叫沈意,应当是来找凌……凌小公子的。”
陆观南从容沉着,丝毫不觉得不自在。眉宇间满是餍足,声音也显得悠长,道:“等到了长陵,把他抓了。”
“是。”
仪景赶紧溜了。
陆观南抬手接住了几片雪花,掌心微冷,他也冷笑一声。
这个沈意,真是够重情重义的。
对阿凌,倒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