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3章 生意(1 / 2)贫道的人生,一眼望不到头啊首页

船舱的门已经关上。

这艘船舱不知道是出于何种隐私的考虑,门一关上就密不透风,连个窗户都没有,光源来自于嵌在书架上的明珠,以及屋内的灯火。

女帝在幽微的灯火映照下,显露出了一抹惊异的神情。

而这惊异又在道士的目光注视下迅速隐去,并化作了一抹嗤笑。

“他对你避之不及?”

“你知道鸱夷子皮这四个字,在整座天下,究竟是何种分量吗?”

“道长,未免过于高看了自己一点!”

陆玄并没有因为女帝语气中夹杂的嘲讽而感到不自在,脸上是始终如一的淡定。

他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自然是有原因。

其实从五湖港的传送阵开始,他的心里就一直有些疑惑。

赖账有赖账的技巧,假死无疑是很不高明的一种,因为施夷施光作为五湖商盟对外公开的传人,不可能永远不走到台前。

那么作为传说中的顶级智力型选手,鸱夷子皮为什么会选择用这么粗劣的手段呢?

这也是陆玄一直没有直接找上门的原因——没看明白。

而到了昨夜,那矮子上门,引诱自己进入丞相府邸的阵法之中,才终于让道士有所猜测。

这座陷阱颇为奇怪,像是一出无理手。

倘若他只跟到李园的府邸之外,或者压根就没有跟出天香楼,又或者对那中院的叫声无动于衷,陷阱的布置就将毫无意义。

但恰恰,这出陷阱偏偏吃中了他的好奇心与疑心,把他圈了进去。

那阵法的内容也颇值得玩味。

阵法一经发动,陆玄的心情其实已经沉入谷底。

因为那座阵法所展露出的威力,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就将他困缚其中。

倘若再有杀招出现,就算是以他的至人之躯,被困在原地也相当麻烦?

然而出乎意料,这座阵法竟然只有缚困的威力,而没有布置丝毫的杀招,留给了陆玄施展德充符解体逃脱的时间。

可就在他逃出那大阵的一瞬间,身后竟然又有迟来的杀招涌现!

背后逐击之人散发滔天杀意,显露出的气机之强,令陆玄心中也生出强烈的忌惮之心。

被这样的强者击杀,鬼知道要复活多少年?

怀揣着保命的心思,竟然头也不回的,被一路撵出数十万里!

身后的杀气一刻不歇,而道士只能一步不停,竟然一直到了楚国的边界。

对方似乎杀自己而后快,散发的杀气宛若实质,正常人的角度考虑,自然是被吓破了胆,遁出楚国,有多远躲多远。

但陆玄毕竟不是正常人。

他的心里除了寒意,还不禁燃起了一抹怒意。

出道这么多年,已经成就至人境界,竟然还是被人当狗一样撵了那么远,真他娘的给穿越党丢人!

于是仗着自己有系统在身,命比别人更硬一截的优势,陆玄在即将遁出楚国国界的前一刻,决意悍然转身给身后之人一击!

而也正是这一击,让他察觉到了事情的微妙之处!

他悍然回头,才惊讶的发觉身后那抹散发滔天杀意与恐怖气机的存在,竟然是一条飘荡着的披风!

当陆玄真的爆发出了全力的一击,那条披风连丝毫的抵抗之力都展现不出,就已经化作齑粉!

陆玄站在原地很久,才接受了自己看似被愚弄的事实。

只是他看不明白对方的动机。

而直到他在留人巷的妓院之外思索了良久,才终于想明白了这些他看不懂的操作,背后可能的因由。

“当日施夷施光假死,贫道就一直觉得奇怪,手段过于粗劣,实在不像是鸱夷子皮这种存在能搞出来的手笔。”

“李园府上的那个矮子的突然出现,也处处透着奇怪的意味,像是在贫道和五湖商盟之间横插一脚。”

“贫道事后回想,觉得能被引诱陷入阵法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必然的原因可言,只能说是好奇之下的纯属偶然。”

“就连那条披风的追杀,都像是一出儿戏。”

女帝不再蜷伏在椅子里,而是在不知何时已经端坐了起来,声音显得冷冷的:“所以你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道士笑着看向女帝:“所以贫道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贫道觉得,无论是假死的定计、还是丞相府的这场陷阱,都不是鸱夷子皮本人的手笔,而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操刀。”

“前者是诓骗,后者是恐吓,目的都很简单,只是想让贫道自己离开楚国。”

“只是因为设计得太过于粗糙了,所以很难奏效。”

道士的话音落下,女帝的脸上陡然现出一抹愠怒,怒视了他一眼,却又很快消退,笑吟吟的问道。

“道长的猜测的确有些道理,可是奴家确是不知,道长是如何得出,鸱夷子皮大师顾忌和你接触的结论?”

“你不也确确实实的陷入了李园府邸的阵法之中了吗?”

“确确实实。”

“李园府邸中的阵法如果全力催动,足以拿下你吧!”

“足以。”

“这难道不能是鸱夷子皮大师的手笔?”

“我觉得不是。”

道士眼神平静的望着女帝。

“传言楚国女帝所居的章华之宫集合了吴越故国遗留下来的所有阵法精华,由三千大阵复合而成,三千法器置于阵眼各自镇压!”

“昨夜追杀了道士几十万里之远的那条披风,似乎就是一件法器。”

女帝冷笑一声:“鸱夷子皮大师学贯古今,以一件法器作阵眼又有何难?”

陆玄坐在对面,静静地望着女帝的眉眼如画,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倘若鸱夷子皮能直接布阵困我,又为何还要让你来定计设局?”

女帝一时没说出话来。

“我不懂术算,但我曾听过一些门道。”

“贫道十分好奇,鸱夷子皮是如何算的贫道,以至于他不仅不愿见我,就连撵我,都不敢亲自设计?”

女帝沉默了一会儿,又娇笑出声:“道长在说些什么,奴家不甚清楚。”

道士对于女帝的搪塞早有预料,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张,每一张的楣头部分,都写着“欠条”两个大字。

“可是我有一笔大生意,急着要和鸱夷子皮大师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