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南山,关于邓如烟,还有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男人伸出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阻止她离开。
这个拥抱的动作,让人难以分清到底是出于爱意,还是一种控制。
容辞再次抬起头,恰好对上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的目光。
“容辞,”他轻轻摩挲着她耳下的肌肤,声音低沉,“你不该插手我们和他之间的事,答应我,以后别再干涉了。”
容辞仰起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为什么呢?”
她揉了揉额头,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和,可其中又透着一丝疲惫,“我是爷爷养大的,除了像刘叔这样的老管家,再没有其他亲戚。对我来说,周家的人就和我的亲人一样。就像你之前听说的,我和妙音几乎无话不谈,她的哥哥,从小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哥哥。”
安庭深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她,“你好像忘了,我才是你的男人。”
容辞又笑了,“我没忘。”
她轻声笑着回应,“我把南山当作哥哥,就算你们立场对立,存在利益冲突,在我心里他依旧是我的哥哥。但我也同样清楚,你是我的丈夫。”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歪着头看向他,“那你呢?邓小姐出事的时候,你为了她四处奔波,忙前忙后,好像完全不记得我是谁了。要是有一天我和她成了敌人,你是不是也会把我当成仇人?”
扣在她腰上的手猛地加大了力气,疼得容辞皱起了眉头。
她屏住呼吸,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男人。
安庭深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她,“容辞,你是决定要一直支持下去吗?”
容辞看了他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周南山,然后仰起脸,几乎快要贴上他的下巴,“我可以不插手……前提是你也不再插手邓小姐的事——只要你做到,我绝对不会再干涉。”
她的杏眼弯成月牙形状,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没有一丝笑意,“不过这么一来,你们好像真有点吃亏,毕竟我什么也做不了,而安公子你就不一样了。”
提到她帮不上忙,就算有心帮忙也无能为力,而安公子有权有势。
周南山单手插入口袋,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
他看着容辞苍白却依旧微笑着的脸,缓缓说道:“容辞闻了半小时掺了药物的香料……作为一个大男人,就算不懂得心疼自己的老婆,至少也不该和身体不舒服的女人计较。”
这段话里的内容或者语气,似乎对安庭深产生了触动,他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手中的力道也随之放松,转而将她拥入怀中。
容辞迅速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已经没事了,你们接着忙吧。”
她从他身边退开,几步走到周南山面前。望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陌生的身影,她鼻子一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
大概过了半分钟,容辞才缓缓开口:“今天我有点累……能不能明天……”
话说到一半,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魏灵韵,虽然没有直接确认,但她猜这位应该就是南山的妻子。
“这是你的妻子吗?”
怪不得那天在商场,她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
周南山微微皱了下眉,刚要开口,魏灵韵已经主动伸出手,爽朗地说:“我叫魏灵韵,是南山的妻子。”
容辞刚要伸手回应,却突然愣住了。
上次在商场,因为距离远,再加上自己戴着墨镜,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现在面对面,她才意识到她们之前确实见过——确切地说,是在法庭上见过魏灵韵。
那时的魏灵韵比现在年轻许多,脸上没有化妆,透着一股青涩,尤其是她那双哭红的眼睛,站在原告席上,死死盯着南山的眼神,容辞至今都忘不了——那是满满的仇恨。
魏灵韵伸出的手,因为容辞的惊讶,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安太太是不屑和我握手吗?”
容辞回过神,赶忙伸手握住,“你好。”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魏灵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要是明晚有空的话……我能请你们吃饭吗?”
魏灵韵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容辞,既然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而不是周南山,便点头笑道:“行啊,南山跟我提过你,明天我们请你吃饭。”
话里带着一丝挑衅和敌意,还有一种宣告主权的意味。
身心俱疲的容辞只是淡淡地回应:“都行。”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阵暖意,头顶响起男人温和又平静的声音:“我抱你回去。”
说完,安庭深就把她横抱起来,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在门口碰到了姬天赐,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安庭深怀里的容辞:“她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我先送她回去。”
“嗯,这边的事我来处理,等她好了再说。”
安庭深没再多说什么,抱着她离开了。
容辞被他的西装裹着,头埋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这个地方好像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让她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直到上了车,张叔已经在车里等着了,容辞扶着额头,对跟着上车的男人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安庭深眯起眼睛,脸上满是不满和阴沉:“柳容辞。”
她这是什么态度?!
“我不太舒服,要是你想找我算账,明天再来吧。”
容辞把头靠在车窗上,自己随意地系着安全带,“张叔,送我回柳家。”
刹那间,车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张叔大气都不敢出,既没有发动车子,也没吭声。
瞧着她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即便安庭深心里再生气,也打算先忍一忍。
可她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还是让他怒火中烧。
安庭深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最后冷冷地对张叔说:“去医院。”
“我想回柳家。”
容辞闭着眼睛说道,“原本就打算住在柳家,都跟爷爷说好了,我要是不回去,他该担心了。”
安庭深抬眼瞥了她一下,“张叔,是你耳朵不好使,还是想辞职不干了?”
张叔吓了一跳,赶忙发动车子,“好的,安总,马上就去医院。”
“我要回柳家。”
容辞睁开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努力克制情绪,“安庭深,我说了我自己回柳家,你去忙你的事就行。”
安庭深嘴角浮起一抹冷淡的笑意,“我要是走了,你就不担心我会对付你的周哥哥?”
他瞧见她虚弱地靠在车窗上,心里忍不住想把她拉到身边——
可还没等他碰到她,她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迅速躲开,哪怕身后已经没有退路。
车内的灯光下,安庭深注意到她的眼神里,满是委屈、控诉,还有冷漠。
“柳容辞,”他又一次叫她的名字,语气里满是警告,“别忘了你的周哥哥已经结婚了,最好别在我面前,因为别的男人露出这种抗拒我靠近的表情。”
说完,便强硬地想要把她拉进怀里。
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防备和排斥,让他极为不爽。
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腰时,她挣扎得更厉害了,“安庭深,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别靠近我!”
刚才因为周南山在场,她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她也不想去猜测,今晚发生的这些事,安庭深到底知道多少,又参与了多少。
但她心里明白,周南山原本是打算露面的,只是因为她在那儿出了意外,她及时通知了杨文志,他才赶过来的。
她觉得身心俱疲,不想再去胡乱猜疑,也不想靠近安庭深。
容辞喘着粗气,呼吸急促,双眼泛红,死死地盯着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安庭深冷笑一声,平日里那副温和公子的伪装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嘲讽,低声说道:“看来你的青梅竹马回来了,你这是准备在我这儿上演一场烈女戏啊。”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了,宝子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