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贴在男人的锁骨处,传来阵阵温热。裴榆伸手环住了梁辽的腰。眼尾嫣红,终于是笑了,“好。”
至少这一次,他没有赶她走。
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他把人按在了沙发上。
手指充当着梳子,打理着小姑娘乱糟糟的头发。
“回乌市吗?”梁辽看了看这儿老旧的破房子,轻轻问裴榆。
“嗯。”裴榆点了点头,“想回从前那个家。”
梁辽勾了勾唇,“好。”
临走时,他们去了涂阿婆家一趟。他们长大了,阿婆也变老了,越来越佝偻的背,沟壑般的皱纹,宽大的衣服里藏着她越来越小的身体,以及数不清的白头发。
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只有涂佩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摇着蒲扇,还有一只不大的小猫在椅子间打转。
一见到他们,老人精神矍铄,立刻起来招呼他们,“哟,你们俩今天怎么一起来了?”
“我可是好久都没看见你们兄妹俩合体了。”
说罢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赶紧坐。”
裴榆弯了弯唇,上去抓着老人皱巴巴的手,“阿婆。”
涂佩兰见了立刻拍了拍手里的扇子,“你这身上怎么回事?怎么伤的?”
“在墙上擦的。”裴榆缩了缩胳膊,又笑着打岔,“徐正阳没回来吗?”
“他前些天回来了,我一说要他找对象的事又走了,真是小孩儿心性。”涂佩兰说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抿了抿唇,裴榆接着老人的话,“他是还没开窍,没到时候呢。”
老人听罢立刻摇了摇扇子,“嗐,他哪儿是没开窍,是心里一直想着清清那丫头呢。”
“十七八岁那会儿心思都写在脸上,我哪儿能不知道。”
说完她抬头看着天,也忍不住感叹,“就是可惜了那孩子。”
“阿婆……”裴榆张了张嘴,坐在了她旁边。
不想老人接着摇了摇头,“嗐,不说他了,我也懒得管。”
说完冲站在另一边的梁辽招了招手,“快过来我好好看看。”
梁辽走了过来,也靠着她坐在旁边,任由她抓着手,“阿婆。”
老人禁不住感叹,“真是长大了啊,这么多年,算起来,你都三十好几了吧?”
梁辽难得乖顺地开口,“三十三了。”
老人总是很执着于他们成家,梁辽刚一说完涂阿婆就跟着操心起来,“呀,都三十好几了?该结婚了,怎么还不见你带个女朋友回来?”
“阿婆,您别操心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裴榆听着他想话还是不免失落,他说不公开就真的不告诉任何人。
偷偷瞧了一眼,她暗暗告诉自己,已经比从前好了。
老人心里明了,布满皱纹的手抚上男人的脸,“梁辽,你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怕耽误人吧?”
“没有的事,您别乱猜。”梁辽拉下她的手,缓缓握住。
叹了口气,涂佩兰接着说,“梁辽,那些过去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所以不用觉得愧疚任何人。”
她想起许多年以前,辽郁昭刚死,她偷偷上去看过梁辽,他在屋子里对着阳台不断磕头,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对不起。”
死的是辽郁昭,留下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梁辽。
“乖仔,你没错。”
她接着一手抓着梁辽一手拉着裴榆,“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阿婆最喜欢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