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一坐下就咬牙切齿道:“夫人您有所不知,前儿个那宋家兄妹明明说好了要走,可是昨天在府里就闹了幺蛾子。”
柚柠与沈砚辞刚到辽东时,曾让杨婆子买了几个丫头和小厮负责洒扫。
自巩云逸住进来以后,就拨了一个叫灵青的丫头和一个叫善吉的小厮过去帮着照料着。
宋家兄妹来了以后,柚柠并没单独指人照料,只是灵青会在膳时送些饭菜过去。
昨天一大早,杨婆子迫不及待的给兄妹两个送去了二两银子,又吩咐灵青去厨房多包一些点心糕饼给他们留着在路上吃,口中还说了不少客气的话。
宋莲乖巧的笑应着,炕上放着已经收拾好的一个小包袱,本来他们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东西,包袱小小的,里面无非一些换洗的衣裳而已。
原本以为这两人差不多头晌就该走了,正好主子也不在府里,倒不用磨磨蹭蹭的过去磕头什么的,可谁知直到过了晌午才传出了宋莲扭到脚踝的消息。
宋家兄妹在前院的西跨院住了两个多月,与同在前面正院的巩云逸或多或少的也碰过几次面。
正巧昨天下午,雪团不知怎么跑到前院的桂花树上去了,捉了只麻雀叼在嘴里。
巩云逸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书,打开房门到院中逗闹猫儿。
宋莲从西跨院出来,踩着雪走到他的身后,她小脸雪白,鼻子尖儿冻的发红。
“公子也喜欢猫儿?不知是哪来的肥猫,这么淘气,连鸟儿都能捉得到。”
巩云逸一回头便瞧见个十六七的女子,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也不知是在这里站了多久,手脸都冻得发红,鼻孔里依稀可见一滴晶莹的鼻涕就要流出来,她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美貌的女人他见得多了,这样的庸脂俗粉他并不放在眼里,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宋莲在这里等了大半天,方才在另一头不知打了多少个喷嚏,好不容易才碰到他出来,哪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她咬着牙把心一横,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巩云逸的胳膊,眼中盈盈有着泪意:“公子是真的不懂小女子的心意吗?还是嫌弃小女子是个没有好出身的?我打第一次见到公子,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还请公子怜惜。”
巩云逸仿佛被一记响雷劈中,难以置信的盯着她看了半天,这几句话在他的脑子里过了好几个来回,他才好似明白了过来。
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侮辱感迅速袭上了他的心头,他把胳膊从宋莲的手中抽回,抡圆了疯狂的转圈甩了起来,满脸的嫌弃掩饰不住。
累到气喘吁吁正要怒斥她几句时,就见她坐在雪地上痛苦的捂着脚踝。
宋岩“嗷”一嗓子从西跨院里冲出来,一个脚下不稳就摔了个大马趴。
此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妹妹面前:“莲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个负心汉把你推倒了!”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一边貌似关心的安抚着宋莲,一边还一脸仇恨的拿眼去瞪巩云逸。
“哥哥,我没事,你快扶我起来吧,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
佳人楚楚的模样,让巩云逸的胸口泛起了恶心,戏还真多,他冷笑一声:“自然是你自己摔倒的,别说的好像替我解围似的。有病吧!”
他说完话,又轻蔑的扫了二人一眼便一甩袖子回到屋中“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宋家兄妹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主意,趴在院门口的灵青悄悄后退了回去,飞快的跑去把事情报给了杨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