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过来?”
郑芸菲有些为难,“你毕竟是嫁入皇家,师父想的是若是来了说不得还要遇见皇上。”
虽然他们这一代对于当今皇上没有什么积怨,可是黎逸飞对皇上却有着深深的怨恨。
即使后来,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黎逸飞对皇上的怨恨也没有少一点。
皇上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帮助顾祈瑞,最后他却选择了背弃兄弟,执掌大权。
黎逸飞知道,那个时候是皇上掌握实权的最好时机,但是心中还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
天下重要,兄弟也重要。
那样惊才绝艳的青年人再也不会有了。
“我知道。”顾泠心有些失落。
这些她当然都明白,只是,师父伴随了她那么多年的成长,现在她出嫁了,也希望师父能够亲眼看着。
——
书房里,孔文泽有些紧张的捏拳又张开。
顾府是他父母曾经住过的地方,所以这里本来应该是他的家。
永安侯看着孔文泽也在沉默。
这就是大哥的孩子,长得真像呀。
他打量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大哥大嫂他们已经故去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孔文泽看向永安侯。
她以前只把永安侯当成师妹的父亲,第一次把他当成自己的堂叔,心中的感觉有些异样。
“多谢堂叔。”
永安侯被这个称呼取悦了,从架子上拿出自己珍藏的画。
“这幅画是我这么多年,最珍贵的宝贝。不过,我拿着到底不如你拿着。”
孔文泽有些错愕地看着这张画铺开。
这是一张雄鹰图。
孔文泽从来没见过眼神这样锐利的鹰,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纸中冲出来一般。
然后他看到了落款。
顾祈瑞。
原来这是他父亲的画。
孔文泽在晴洛山的这些年,在黎逸飞的影响下,也学习过各种各样的技艺,自然也知道,画下这幅画的人,技艺是何等精湛。
这原来就是他的父亲。
那个在他看来头发蓬乱,满身污垢的父亲,居然曾经如此才情过人。
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毁了他。
但是,他就是这样被毁掉了。
“拿着吧。”永安侯看着孔文泽看着这幅画出神了良久,缓缓开口。
“这是大哥留给我的最珍贵的一样东西,不过比起我,我知道你更需要它。”
孔文泽站起身,“多谢堂叔。”
如果第一声堂叔,只不过是机械地认亲,那么这一声,孔文泽是实实在在找到了归属感。
——
大婚当天,白芍早早把顾泠心从床上拖起来,梳洗打扮。
成婚时刻是在傍晚。
但是顾泠心在顾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自然要早早起来。
郑芸菲难得起了个大早,进了水心阁来陪顾泠心说话。
“真是想不到,小师妹居然要在我这个师姐前面嫁人了。”
顾泠心不知郑芸菲的喟叹从何而来,只得笑着回应,“缘分可遇不可求,师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郑芸菲不置可否,摇了摇头,也拿起珠钗,想要帮白芍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