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只是淡淡看了夫人一眼,然后就看向了尹莲塘。
“莲塘,你之前住着的院子是泠心的,泠心以前不在家里,所以你住便住了,只是现在,泠心已经回来了。若是再让你住在水心阁,外面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污蔑你不尊主家,你不要误会伯父呀。”
尹莲塘立刻露出感动的模样,“伯父所言极是,莲塘听凭伯父伯母吩咐。”
“另外,到人家做客,就应该守规矩,即便夫人心慈,准你进去房间,但也不是你随意藏匿重要信件的理由,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这般了。”
尹莲塘没想到侯爷的说话这样直白。
她说自己是不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所以让人收起来。
可侯爷却说是她藏匿了信件,所以才让侯夫人没有看到,性质完全变了。
不管她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传出去,她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但是人在屋檐下,永安侯在府中又说一不二,连侯夫人也要看着永安侯的脸色,更不用说她了。
尹莲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调整了半天,才用一个算是温和的语气回了句是。
顾泠心看着尹莲塘被永安侯教训,侯夫人一直变着法地维护。
心里一阵酸涩,又有些好笑。
明明以前,她的母亲是最想着她,最念着她的。
她甚至听师父说过,自己刚走的那阵,母亲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过,顾泠心还算庆幸的是,父亲还是如以前那般护着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侯府还有什么意思了。
下人的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来回禀,院子已经收拾好了。
水心阁已经重新布置成了顾泠心以前在的样子,至于尹莲塘的东西,则都搬到青竹斋去了。
青竹斋是侯府后院的一个小院,以前老侯夫人曾经在那里住过一阵,只是因为身子不好,没撑几年就早早去了。
从那以后就一直空着。
侯夫人也是一时想不到什么别的院子,加上顾泠心有些无状,所以想让她吃些苦头,才说让顾泠心住青竹斋的。
可没想到,她没有把顾泠心送过去,倒是把心尖尖上的尹莲塘送过去了。
顾泠心听闻收拾好了,一刻也不想多留,对着侯爷和夫人行了礼便离开了。
侯夫人还在那里后悔,也没有管顾泠心的礼,只是心里盘算着,以后怎么把尹莲塘送去一个好些的院子。
尹莲塘的表情复杂。
一则,顾泠心根本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就直接走了。
二则,她也听说过,青竹斋以前是老夫人的住处,老夫人在那里一直住到病故。
现在让她住死人住过的房子,实在是太不吉利。
而且,水心阁她都住了那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现在猛地让她换地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侯爷将侯夫人与尹莲塘的表情都收入眼中,心中也有了计较,叹了一口气,便去了书房。
正厅里,转眼,只剩下侯夫人,尹莲塘,以及那些还在收拾残局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