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相看两厌(2 / 2)盗墓:天道祂脑子有疾首页

唯一还算丰满完好的大概就只有那被石头断了性命的饱经风霜的脑袋了。

红艳艳的细虫抱成一团从衣物下蠕动着滚出来朝着荀二而去。

黑色的甲虫对着从红团上掉落的细虫蠢蠢欲动,红色的细虫拉伸着身体变得更为纤细仿佛随时都可以寄生。

虫团没入荀二的衣物中,黑甲虫也隐没在方锤周身的阴影里,在赵老冷冰冰的视线下,这两位显然是选择了暂歇旗鼓。

荀二和方锤,一个降头师一个蛊师,两人都是玩虫子的高手,但自从相遇就没发展出什么惺惺相惜的同好情意,你说我是异国他乡邪门歪道,我说你不过自诩正统假清高,见面纵使不动手也得相互嘲讽几句,仇怨越结越深,两人的虫子打的次数多了凑到一块儿不待下令也想掐架。

也就是这次有鬼婴赵老压着,不然进山之前就得先减员。

收回附身在老猎户身上的小鬼,赵老的面色有些难看:“这人的魂没了。”

面对嗷嗷讨食没吃到饭又挨了打的小鬼,只能面色不渝的掏出瓷瓶喂了两口血食。

心疼的目光隐藏在阴沉的神色下,这些小鬼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寻不到那宝贝,他迟早要被这些贪婪的小鬼给吞个干净。

万幸,天助于他,让他知道了宝贝的下落,那吴府的老不死也算是办了件好事。

赵老目色沉沉,“跟上来的是个狠角色,一招灭魂,都谨慎些。”

几句话的时间,老猎户已经从皮包骨变成了个空荡荡的骨头架子,黒与红交错纠缠又泾渭分明的朝着两边汇聚。

染血的石块陷在碎裂的颅骨里,黑红的颜色是唯一没有被啃食殆尽的血肉残留。

折了根树枝扒拉了两下,看起来只是一块儿不怎么规整的石头有着浸了血液的裂纹,谨慎起见赵老将石块留在了原地不曾亲自接触,却驱使小鬼在上边留下一些鬼气。

后边的人有样学样的在石块上各施手段,有枣没枣打个两杆,一些随手可为的小手段能恶心到后边的人他们就开心,若能暗算上几招更是得大肆嘲讽一通才算痛快。

随着青鸾的接近,石块下隐藏的黑甲虫、贴在裂缝里伪装血迹的红线虫再也扛不住高位血脉的威压抛下主人的命令慌忙逃窜。

有时候这些有灵性的虫子比未开智的虫子更会驱祸避灾,也更贪婪更会审视时度。

畏惧高位者渴望高位者,敬畏祂们吞食祂们,成为祂们。

有脑子又没那么有脑子的时候,就会错误判断实力,以为可以做到蚁多咬死象……

潮湿腐烂的腐殖土翻涌出无数的红色细丝,这些红线降比黑甲蛊繁殖的更快,荀二也比方锤更大胆更自负一些。

方锤只留了少量黑甲虫,试探两手,观察为主,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信奉谨慎小心小命最贵,行事作风稳妥为上见势不对及时撤退。

而荀二相信富贵险中求性格也更为嗜杀,他想在半路就把后边坠着的小老鼠吞掉,将需要戒备的敌人化作后边抢夺战利品的助力。

此时红线虫里几点黑,密密麻麻的红线虫以黑甲虫为圆心汇聚成团,在大餐之前先炫了几口送上门的令虫愉快的小点心。

细如丝线的红虫扬起一头冲着来者,抱在一起的虫团重新分散开,它们瞧见了更美味的令虫颤栗的新猎物……

青鸾眉头微皱看着周遭的一圈脏东西,从袖内暗袋中摸出一个青铜铃铛,铃铛柄上三分呈山字,铃身顶部并蒂莲花纹,铃身刻有驱邪与净秽的符文,只是整体大小要比传统的三清铃小上一半。

柄头三山短而圆,握柄细长,铃身边缘处不薄反厚线条圆钝,是张家麒麟做给幼崽的玩具,是她从土里翻出来的不知哪个小麒麟藏起来的遗留。

但就算是个玩具,小三清铃上的灵韵也比外边那些自称千八百年祖上所传的法器多得多,况且说不准这个铃铛也是哪个几百年前的小麒麟藏起来的呢。

铃铃——!

小小的三清铃被捏在指尖晃动,铜色斑驳的铃铛与持者一样与世疏离带着古老的韵味,是被时光遗忘的历史。

铃声响动,红线降身上的邪气被迅速拔除,失了鬼邪之气聚拢型体,剩下的不过是一滩灵性杂乱的腥臭血污,随便用火烧烧便可飞灰湮灭。

铃铃——!

铃声再响,地下便只是一滩滩逐渐渗入植被的血污,或许来年这里的草木会更为丰茂一些。

黑甲蛊所携带的毒性,虽然被大量的红线降稀释了,但今年这片地将会变得草木难生。

腥臭的味道压过了草木的青涩,青鸾站在白骨远处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抛出去的石块儿。

老猎户的阴魂封在石块儿里,但她也是真的不想去碰。

不是说那些邪术士的手段有多么狠毒高超,而是嫌弃。

邪术士手段多阴毒行事不讲究,所需材料血腥污糟之物为多,怨气邪气各种阴晦之气都可污人神魂,简直是让人从身到心的感觉不适。

那被施了一堆乱七八糟小手段的石块儿,在青鸾眼里简直就像是在粪坑里滚过的物件,没有杀伤力却恶心的紧,半点儿也不想碰。

三清铃响,上边基于邪气的术法和红线降一起被拔除,但一些基于现实的污秽之物仍旧扒在上边,真就是屎尿本身,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邋遢鬼走了这么一条恶心人恶心鬼的道。

前边满地暗红,腥臭之气弥漫。

青鸾想,她只是要取个魂,没必要非得和这些接触一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