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裴恒松开了腿上力道,陈五待要松口气,裴恒的脚又踩上另一只。
“你会想起来的。”
陈五本来觉得自己还能挨,可那力道上来,他登时恨不得立马死去。
“我没有看到那人的脸,”陈五疼得匍匐在地上,如猪狗一般,“不过,瞧着身量,像是女人。”
陈五声音断断续续,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可每次都在他要疼晕的时候,又被疼醒。
裴恒没有给他一丝歇气的时间。
又是一阵用力,恰好就踩在骨节处,陈五喊的嗓音都哑了。
“好好想一想,确定是女人?”
“就是女人,她用赵哥威胁我,还给了我一袋金饼,就埋在我家门口的槐树下,她说只要事成,还有一半,我,我受不住诱惑,对不起参军……”
“之前消息走漏,可是你做的。”
陈五摇头,奄奄一息:“属下知道的都说了,只求速死。”
陈五在衙门多年,自是知道坦白从没有从宽的。
所以坦白之时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可实在太疼了,他只求速死。
“你如何和她见面?”
“我是被蒙着眼睛带去的,但好像听到打铁的声音,许是附近有铁匠铺子……”
边城不大,找起来并不难。
裴恒审完陈五,天已经亮了。
赵明礼全程都跟着,他身上的媚药并未彻底根除,再这么折腾,身体是要折本的。
本是想劝他回家,但就他这股劲,压根也不会听。
干脆不劝,免得浪费口舌。
裴恒直接去了西城,这里多是三教九流。
民不告,官不究。
西城有一套他们自己的规矩。
官府衙门之人很少踏足此地。
从前的确被忽视了。
陈五的描述,极有可能是这里的铁匠铺子。
裴恒带人从铁匠铺子周围铺陈开,一家家地搜。
终于在一家小院找到了赵磊。
裴恒在床边的桌上看到一张纸。
【裴参军好定力,你要的人还给你了,后会有期。】
裴恒捏着纸,脸上表情有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赵磊身上的外伤都不致命,但十分虚弱,需要立即找大夫。
费了这么大周折,牵扯进这么多人,目的就是给他下药?
完全不合常理。
背后一定还有其他阴谋。
一切只能等赵磊醒来再问。
赵明礼将裴恒平安送回家才去了隔壁补觉。
陪他折腾了一日一夜,觉都没睡,困死了。
日后这种差事,他可不干。
裴恒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谢昭昭都有些担心他下一瞬就会晕过去。
倒是难得,他还给自己洗了澡。
身上松松垮垮的穿着干净的里衣,竟有几分病娇的感觉。
只是手臂上的伤口耽误了这么久,看起来有些狰狞。
谢昭昭给他上药的时候又气又心疼。
“你还真是不要命啊,怎么不为我和沐儿想想。”
“抱歉!”裴恒侧首抱住低着头的谢昭昭。
“抱歉有什么用,你需得知道,你的命是我的,便是为了我你都要好好的。”
“我当然希望你只爱我一人,忠我一人,但生死面前,什么贞洁都不重要。”
裴恒看着她的面容,心头荡起一层一层的心疼,如涟漪般将他包裹。
生死重要,可信仰重于生死。
那一瞬,她便是他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