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嫌弃的很,可是面上仍是带着笑意。
“狗哥这是有啥事?”
李二狗不紧不慢的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还是你小弟的事,鱼栏的李管事发了善心,出五两银子,认下你小弟这个干儿子。”
林秋眯了眯眼,这厮果然没有放弃在其中说和,他略微沉吟:“狗哥,这常山县那么多穷人,没必要非让我小弟去换个爹吧。”
李二狗忙说道:“瞧你这话说的,兄弟,这是好事儿啊,别人求着我我都不愿意搭理他们呢。”
林秋摆了摆手,有些烦躁:“算了吧,林家人宁死也不换祖宗。”
李二狗有些急了:“兄弟,别急啊,听我说。你看着马上就要入冬了,黑水河也要结冰,你除了打渔,也不会别的技术活,难道你真要拉着你小弟一起饿死不成?”
林秋面对着他,态度坚决:“不劳狗哥费心了,饿不死。”
李二狗还想拦着,此时秦虎从门中走了出来,左手拿着林秋给他买的烤鸡,满嘴流油,右手则是拿着一把刀,抗在肩上。
大冷的秋天,将肚皮露在外面。
二百斤的肥肉,加上肩上那把寒气森然的刀,李二狗被吓的浑身一颤,鬼使鬼差放开了抓着林秋的手。
林秋扫了李二狗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便直接进了屋,他知道是秦虎将他吓了住,这就是他每天花大价钱一直养着秦虎的原因。
李二狗恨恨的瞪了林秋一眼,也转身离去,没走多远,身后的跟班煞是疑惑的开口,
“这林秋已经穷成那般样子了,还挺有骨气,五两银子够他过一个冬了。”
李二狗眼神一寒:“定是这几日打上了大渔货,你没看到他都帮秦虎把那份例钱给上了吗?”
跟班又道:“即使如此,可这厮有些太不知趣了,你已经这般给他面子了,若不然便像从前那般,趁他不在家,将他小弟绑了去,直接送给李管事,他还能从李管事家里抢去不成。”
跟班原本是好心,可李二狗狠狠的骂了他一句:“蠢货,你还以为现在是四家共治的年代?鱼龙卫进川之后想收权,治川,谁要第一个去触霉头,谁就第一个去死,买卖人口在大乾律中本就是重刑,更别提咱是抢了。”
闻言,跟班一阵胆寒,鱼龙卫的威名世人都清楚,他急忙道:“狗爷,那你说咱们每月收例钱,不也犯法吗,鱼龙卫不会把咱们都抓了去吧。”
李二狗又是骂了他一句:“怂货,蠢货,这流泉郡城多少帮派堂口都是靠着例钱过日子的,他鱼龙卫敢一棒子全打死?鱼龙卫想收拢权力,四大家肯定是不会让权,所以说到底,他还得和帮派堂口亲近亲近。”
跟班没太听懂,可也没有再问,他怕再被骂。
“这段时间咱就收收例钱,杀人放火的事,也别干了。”
跟班又问:“李管事已经开出十五两银子了,狗爷你舍得?”
“不舍得,那又能咋办。”
李二狗叹了口气,突然一笑:“不急,以往每年入冬,黑水河的冰层用大锤子都破不开,到了那个时候,他一个打渔的贱户去哪弄活命的吃食去?过段时日入了冬,他会来求我的。”
跟班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来:“狗爷英明!”
…….
另一边。
林秋边做着饭,边想着方才李二狗的那番话,的确,入了冬,黑水河冰封千里,常山县的渔户定要死上一片。
现如今他还存了差不多一两银子,还要养着秦虎,定是过不去这个冬天的,
想到这里,他望向那座埋葬者常山县一代又一代猎户的大山。
“看来,得换个活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