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忠良强忍喝骂的冲动!咽了口水转头笑道:“三位兄弟,你们也知情况!鞑子随时会来,天色也不算早!不如这样:战利品与弟兄遗物,只取值钱的物件!分你们…二…三成!至于弟兄们遗骇…”
“今天怕是来不及!我们只能过几日带大队人马来此,给烈士入土为安、风光大葬。”
王九率先一脸悲伤看向水忠良…欲言又止!三个少年也看向水忠良!
水忠良没好气问王九:“你有更好的主意?”
王九声音悲切、恭顺低头:“全凭大人定夺!”
一个少年忍不住!“过几日?过几日是几天!山中可有豺狼虎豹、有野狗野猫!再说天气炎热…”
为首少年傲然:“大人,我们不是贪财之人!您刚才就算将战利品全给我们,我们一样会推辞不受!大人既舍不得,那就更不必…”
王九坚决将卖人情的活干到底!做恶人的事得水忠良来。“不行!大人的命都是三位相救!没你们,我们早已全军覆没。三位莫推辞,你们想要啥就拿啥!就算全要,我想大人也没意见。哨官大人您说对吧?”
水忠良:“对对对!三位千万莫推辞,要啥拿啥……”
水忠良当然不敢像平常贪!他伤得不轻,若没人管他?在深山老林就是死路一条……
而在少年们坚持与王九支持下,战士们遗体也得到收集与火化。
王九当然会大义凛然支持!因为他早有计较:
一、猎人对地形太熟!满兵来也没用;
二、他的内伤快好了。表面皮开肉绽满身血污的他,很神奇地没啥大碍!所以他不怕——除了死了更好的水忠良,满兵来了谁都跑得动。
这道题水忠良完败!
……
几人忙活到深夜,才将治伤、包扎、打扫战场等等忙完。
晚上在山洞里宿营,这次水忠良与王九两人风格很高!都争着抢着值夜,谁反对就跟谁急!
结果两人情如挚友!并肩坐在洞口低声亲切交谈……
至于各自在打啥主意?
反正王九知道,水忠良绝不想自己活着回去!
带一哨兵马出来两人回去;毫无谋划深入敌境;遇敌情惊慌失措;临阵怯战;抛弃袍泽……
论起来条条都足以死罪!恰好,王九曾是刘总兵的亲兵,而水忠良是另外一系的人。
反之,若是王九死了?那水忠良回去后编个故事,十颗鞑子头在手的他就是大功一件。
水忠良还能怎么选?
两人有伤在身还疲累一天,却兴致勃勃毫不困倦!直到洞内酣声如潮,三个少年都熟睡。
水忠良这才轻声告诉王九:有机密军务需要到外面商量!
王九也很懂事:既是机密军务,那他确实要去外面听令!不过夜风太凉,两人都有伤,他回洞里拿两件衣服大家披上。
水忠良想阻止——还披啥衣服?可王九话末落便已回洞。
不过,王九拿完两件衣服回到洞口后,又不肯去外面了:他一个大头兵,不合适听啥机密军务。
水忠良气结!却也陪着笑软磨硬泡,软硬兼施非要拉王九去……
最终王九还是无奈地跟着。军务看来十分机密!水忠良一边闲聊一边左顾右盼,一直走到远处的悬崖边!这才一脸严肃背着手踱着步,似在想着如何开口。
王九也恭顺地亦步亦趋,就是不肯安静地站在悬崖边等着……
终于,水忠良似下了决心般!皱眉严肃道:“王九听令!”
王九只能站好站直。
“有这么个任务!”水忠良边说边踱步,继续道:“你听好!任务很重大,任务目标与条件的内容很长!等会要一字不落复述一遍!明白?”
“是!请大人明示!”
“朝廷此次,要从大明各处调集大军…重演成化故事。但是兵马器械钱粮的调集,非一时可就!看情形可能得迁延数月,乃至一年!而我们先行抵辽的将士,不能无所事事!咦,屈常思!你…你…你怎么来了?”
水忠良满脸大骇!一手指着王九身后,一手仍在后背……
王九缓缓回头,一道寒光与一支利矢几乎同时出现!寒光尚在半空——那是一把砍向王九脖子的短刀!可利矢已从水忠良背心贯穿。
王九扶住水忠良轻笑:“屈什长怎么来了?他是真来了!地狱很冷清,来接你做伴。”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