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贵妃嚣张跋扈惯了，要是知道她同洛离国新来的美人，关系不错。

势必会害怕失宠，对那人痛下杀手。

能不能除掉大哥送来的义女，就看安贵妃这颗棋子管不管用了。

……

从并州返回的所有暗卫，全部被杀。

他们身上千疮百孔，死相凄惨。

禹肃回想起当年送弟兄们离开时，他说的那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

心里就不是滋味。

如果忠心耿耿，却换来如此下场。

那这暗卫统领当得有什么意思？

现在的陛下，比之当年的先皇，还要心狠手辣，敏感多疑。

禹肃吃着汤圆，落寞地坐在街边摊的凳子上，唉声叹气。

“禹大哥，心情不好吗？”

回头，禹肃愣了一下，赶忙起身：“莲衣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许你吃老伯的汤圆，不许别人吃啊。”

江莲衣就着他的位置坐下，小声喊了一声。

“老伯，我也要一碗芝麻汤圆。”

“好嘞。”老伯快速地煮了几个汤圆，端到了江莲衣的跟前，“莲衣姑娘慢用。”

“多谢。”江莲衣望着禹肃道，“禹大哥在想什么？”

“突然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

“禹大哥真会说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死呢。”

江莲衣托着腮帮子道，“并州那边，我也有几个好朋友。

洪灾发生后，他们还送了书信过来，说前途迷茫，不懂活着的意义。”

禹肃好奇地追问：“并州灾区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原本要问问回来的那些暗卫兄弟。

谁料全被小皇帝杀掉了。

“挺好的，星耀国的陛下陆明州和他的王妃都去了并州，方郡和珠城，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听我的那些好友来信，说他们过得很幸福。”

禹肃心想，先前新皇提高粮食价格，又不派人前去赈灾。

实在不把并州，方郡和珠城百姓的死活当回事。

更别提他那些藏在陆家军内的手下了。

“江姑娘，你怎么看？”

“我一个平头百姓，怎么敢说。”

“这里没有别人，你觉得那两个反贼真的好吗？”

“禹大哥，不说别的，陆明州的身份还没被揭穿的时候，他不是东昭国的战神吗？”

“你说得对，我们终究是太世俗了，陆明州可比小皇帝会做人。”

禹肃说完，快速起身，连带着江莲衣那碗汤圆的钱都付了。

“禹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这几日的相识，我很高兴，现在我要出远门，也许回不来了，莲衣姑娘，后会有期。”

“禹大哥，不管去哪儿，一路保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汤圆。”

“好。”

禹肃拿着剑走了。

等人消失在视线里，收拾饭桌的老伯才走到江莲衣的跟前。

“莲衣姑娘，他会去哪儿？”

“小皇帝杀鸡儆猴的举动，刺激到了他。我想，如王爷所料，他一定会趁着这段时间，去并州一趟。”

“禹肃可是暗卫统领，就这样去见王爷，他不怕死吗？”

“他自然是赌王爷会接纳他，毕竟他拿自己的后半生的忠诚为手底下的兄弟搏一条出路。”

江莲衣拢着衣袖，回头看着老伯：“这段时间，你也收摊吧，该回家过年了。”

她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放在老伯掌心：“福伯，回去同家人团聚。”

“多谢莲衣姑娘。”老伯拱手道谢后，收拾东西，推着驴车走了。

江莲衣四下一顾，转身朝着流光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