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路上，一名身着第三十六仙中校服的少年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停下脚步，侧着脑袋，梗着脖子，用手掌拍打着脑袋。

昨天晚上，秦小川基本上没有睡觉，时间全都用来了修炼。或许是欲速则不达的缘故，早晨出门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人往他的脑子里面灌了不少水似的，以至于他只能通过这种不断拍打脑袋的方式，看看能不能把脑子里面的“水”倒出来。

眼看着就要到学校了，脑袋昏沉的症状几乎没有任何缓解，秦小川只能叹了口气。顶着这样一颗脑袋上学，今天别想学到什么东西了。

“小伙子，想啥呢？看着点路，小心撞到我老人家。”

一个声音惊动了失神的秦小川，他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老头推着一辆三轮车，车斗里面摆着一个货架，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光彩夺目的小玩意。

秦小川认识这个老头，这是一个售卖小饰品的走脚行商，经常出现在他们学校附近。售卖的小饰品主要是以废旧的灵石、玉石、灵兽灵禽的皮毛羽翼等为原材料，配以不错的手艺，制作而成，非常的受那些爱美但是囊中羞涩的女生的欢迎。

“大爷，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又好看又实用还不贵的佩饰？我的要求不高，能让我平心静气，神识清明就可以了。”

“小子，用你那脑袋瓜子想想，我要是能搞来那种宝贝，还会整天推着个三轮车，走街串巷赚这点辛苦钱吗？”

老头翻了个白眼，越过秦小川，走到了靠墙边的位置，把三轮车停下，把货架搬了下来，随后开始整理挂在上面的各种小物件。

阳光照耀下，这些漂亮的小物件闪烁着绚丽的光芒，倒是十分的好看。

秦小川站在货架前，一边拍着脑袋，一边歪着头，查看着货架上的小饰品。都不用太仔细地看，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上面的东西都很漂亮，都是用亮晶晶的石头，配上各种颜色的彩绳再加上绝佳的绳艺编纂出来的各种手工艺品，精致又精美。那些石头都不是普通的石头，不是废弃的灵石碎片，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各种炼器材料的下脚料，都是有一定价值的。

秦小川随意指了几个询问价格，发现都不是很贵，一般也就是二三十碎灵，不能说是物超所值吧，倒是挺适合他们这种囊中羞涩的学生党的。

目光落在了竹盖上的一个物件上，那是一个拇指盖大小的多面球一样的吊坠，通体海蓝色。

不知是否是错觉，当秦小川的目光落在这个吊坠上的时候，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竟然有了一刹那的清明，好像是清风吹散了乌云一般。

秦小川心中一动，伸手把那个吊坠拿在了手中。

这是一个看起来好像是琉璃材质的不规则球体，不是圆球体，而是一个不知有几个面的多面球体，还没有一颗龙眼大。

球体的海蓝色不是在球体表面，而是在球体的内部，那抹海蓝色不是随意地布置在球体内部，而是凝结在一起，好像是潮水一样，凝神细看，似乎是站在了汹涌的潮水之前一般，那种连接天地的水墙让他窒息非常。

秦小川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吊坠，问老头道：“多少钱？”

老头撩起了眼皮，手中不停地往货架上摆放着更多的饰品，道：“我都是卖二十的，看你小子长得俊，便宜两块碎灵给你。”

秦小川拙于讨价还价，掏出钱，递了过去。

老头给秦小川找了零，勉强挤出个笑容来，道：“小伙子，再看看有啥相中的不？我给你算便宜点。”

秦小川摇了摇头，起身离开。在路上，他拿着那个海蓝色的佩饰仔细看着，那种潮水再次扑面而来，令他窒息的感觉越发的清晰。

恍惚间，他好像是真的站在了一面巨浪前，看着连接天地、如同末世来临一般的场景，他转身就跑，但是在巨浪的伟力之前，他的奔跑显得一点意义都没有，几乎是眨眼间，他就被巨浪席卷，没入汹涌的海水之中。

失神的秦小川眼前一黑，身子一晃，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着了距离他最近的一棵景观树，嘴里发出无意识的痛呼。

秦小川的狼狈把卖东西的老头给吓了一跳，老头伸手把刚放到地上的货架甩到了三轮车上，骑上就跑，根本就没去看秦小川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过了几分钟，秦小川缓了过来，他神奇地发现从早上一直昏昏沉沉的脑袋竟然重新恢复了清醒，而且整个人格外的精神，似乎所有的烦恼、有形无形的担子都跟他说了再见一样，前所未有的轻松。

秦小川看了眼已经消失在街道末尾的卖货老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随着人流，连忙抓紧时间往学校走去，他可不舍得不去上课，错过一节课就会蒙受不小的损失，家境普通的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钱去请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