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微明,几缕晨曦的微光如轻纱般洒在县衙的青瓦上,泛出淡淡的光晕。
县衙的大门缓缓打开,凌霄一行人早已收拾妥当,准备从这熟悉的县衙出发,踏上返回都城的漫漫路途。
此时,鸦隐县的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传开。
百姓们听闻凌霄等人要离开,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自发地从家中赶来。
有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眼神中满是不舍;
有年轻的夫妇,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孩子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忙碌的人群;
还有那些稚气未脱的孩童,在人群中穿梭奔跑,手中拿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爹,神人他们真的要走吗?”一个小男孩拉着父亲的衣角,眼中闪着泪花。
“孩子,神人有神人的事,我们这小地方自然容不下他们,他们要回都城了。我们来送送他们。”父亲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轻声说道。
“他们都是好人,我不想让他们走。”小男孩嘟囔着,紧紧攥着手中那束刚采来的野花。
人群中,大家相互交谈着。
“二皇子这一走,还真舍不得啊。这次旱情,要不是二皇子祈雨,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一位大妈抹着眼泪说道。
“是啊,还有我们现在吃的粮食,要不是凌雩五皇子他们帮忙,咱们这县城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一位大叔附和着,连连点头。
百姓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物品,那是他们为恩人准备的心意。
有的提着一篮子鸡蛋,鸡蛋圆润光滑,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每一颗都承载着满满的祝福。
一位大娘拉着准备放鸡蛋的年轻姑娘说道:“闺女,多放点,这鸡蛋都是咱自家鸡下的,新鲜着呢,让大人们路上吃。”姑娘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摆放在马车里。
有的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晨起新蒸的馒头,热气腾腾的馒头散发着阵阵麦香,那是家的味道,是温暖的慰藉。“这馒头可得放好,别挤坏了,这是咱的一点心意。”一位大爷一边叮嘱着,一边把馒头递给旁人往马车里放。
还有的怀抱着两个精心制作的娃娃——一男一女的喜娃娃,娃娃的面容精致可爱,一针一线都凝聚着制作者的心血,它们寓意着对这些恩人的美好祝福,希望他们一路顺遂,生活美满。
“这娃娃是我花了好几个晚上才做好的,希望能给大人们带来好运。”一位巧手的妇人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更有心灵手巧的人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斗篷,那斗篷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对他们的感激之情,细密的针脚仿佛诉说着百姓们内心深处的话语。
“这斗篷厚实,赶路的时候冷了可以披上,别冻着了。”一位老裁缝把斗篷递给身边的人,让他们帮忙放到马车里合适的位置。
他们默默地将这些饱含深情厚谊的物品塞到空置的马车里,动作轻柔而虔诚。
不一会儿,马车车厢里就被塞得满满当当,各种物品相互挤压着,却又显得那么和谐,就像这浓浓的鱼水情,紧密无间。
第一辆马车装饰得素雅而大气,车窗的帘子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拂动,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车里坐着凌霄和斯年,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有着无需言语的默契,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他们的眼神交汇,传递着千言万语,有对过往经历的回忆,有对彼此的信任,还有对未来旅途的期待。
阿一和阿二在车前稳稳地坐着,手中缰绳紧握,负责驱赶马车。
阿三原本坐在车厢外的横栏上,晃悠着双腿,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
可瞧着凌霄和斯年那甜蜜的模样,他撇了撇嘴,暗自嘟囔:“算了,他们当我不存在,那我就躲远点,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被他们撒一脸狗粮。”
说罢,他一跺脚,身形如敏捷的飞燕般一跃,便窜到了车厢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第二辆马车里坐着凌霄,马车后跟着他的贴身侍卫们,他们身姿挺拔,神色严肃注视着周围。
斯年静静地注视着窗外前来送行的百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对百姓的感激,也有对这片土地的不舍。
马车后面跟着装着补给的马车,为这漫长的旅途提供保障。
马车队伍最后一辆马车原本是空置的,此刻更是被百姓们送来的东西塞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空隙。
随行的侍卫们身上也挂满了百姓们硬塞给他们的包袱,这些包袱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每一个都沉甸甸的,装满了百姓的深情厚谊。
侍卫们虽然被压得有些行动不便,但他们没有丝毫怨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接受着这份厚爱。
队伍缓缓前行,马蹄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哒哒哒”的声音像是一首悠扬的离别之歌。
当他们来到城门时,只见郝府的马车早已静静地停在那里。郝老爷和郝富贵从马车上下来,郝富贵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锦盒上的花纹精美绝伦,他稳步走向斯年,眼带笑意。
“年儿,这是娘让我转交给你的。”郝富贵说着,将锦盒递了过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
斯年有些诧异,眨了眨大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郝富贵笑了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娘没说,只吩咐你不要现在打开,等到了都城安顿下来再打开,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这是娘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斯年接过锦盒,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郝夫人,也多谢你郝富贵。”
“怎么还叫郝夫人?还跟我这么客气?”郝富贵轻轻在斯年额头弹了一下,佯装生气地说道。
一旁的凌霄目睹了全程,他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乐意,嘟囔着:“岂有此理,我都没弹过年年的脑门,郝富贵,你竟然敢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