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不买糍粑来这儿干吗？”茵茵扬起柳叶眉，两只清澈明亮的眸子放出光彩，“我爸昨晚就下任务了，要我今天一定买到，不然就罚……”

“罚什么呀？”龙振凝视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

“罚我洗两天碗。”她迟疑了一会说。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小声说，“看来这碗你是洗定了。”

“为什么？”她吃吃地笑了，“真逗，我洗不洗碗难道还要你来决定吗？”

“因为你买不到糍粑。”

“怎么可能，我们来得这么早，哪里会买不到？”她笑得弯下了腰。

“对呀，除非没有糍粑卖，否则我们就一定买得到。”常宁的表达则直接得多。

“今天就是没有糍粑卖，信不信？”拐了一个弯后，他终于说出了富贵树的提醒。

“不信，不信。”常宁格格地乐了，“一棵活了几百年的老树疙瘩，根都烂掉了一大半，怎么会说话？你当我俩是傻瓜呀？”末了又加上一句：“茵茵你说呢。”

“我信，因为人家从来就没有说过谎。”她止住笑，一本正经地道，“你没问它是什么原因吗？”

“还是你有水平。”他心中涌出一股暖流，用眼神向她传递了感激，“问了，可它什么也没说。”

“这就怪了。”常宁这时不但信了，而且还较起真来，“你俩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它到底怎么回事。”

“问啥？糍粑店几步就到了，哪个远？哪个近？”茵茵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书呆子。”

“也是，也是。”他非但没有半点气恼，反而讪讪地自嘲起来，“你看我，真是个笨脑瓜。”

“脑子也不算特别笨，只是有时候不太开窍。”她的挖苦还在继续。

“走，咱们去店里看看。”龙振忍住笑，分别拉起两人的手，齐齐朝前奔去。

灯光暗淡的糍粑店内早就挤满了顾客，嘈杂的话语声充斥着并不宽敞的店堂，往日摆满糍粑的柜台及案桌空空如也，那种特有的清香也不复存在，湿热的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汗味和狐臭。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西施的干妈一个身穿短窄黑衣、矮小瘦弱的老太婆，满脸疲惫，低声下气地向人们表示歉意，“小西昨天下午四点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刚好又赶上我这几天有病，头晕，浑身没力气，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糍粑一个也没做，耽误了大家的工夫。”说完后又是不停地鞠躬。

这话犹如导火索，几个牢骚满腹的顾客早已按捺不住，立即将怨气一古脑地泼到她身上。

“怎么回事？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做生意？”一个脑袋微秃，身体发福的中年汉子咕噜道。

“真是的，买不到糍粑回去，我那宝贝孙子又该在地上撒泼了。”一个头发花白、满面黑斑的老妇叹气连连。

“唉，小西这段时间像中了邪一般，三头两天的往外跑，晚上整夜整夜的不着家，你说我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子有啥办法？”她打起精神，可怜巴巴地继续向人们倾诉心中的委屈和无奈，说罢又用手背擦着泪光闪闪的眼睛。

“算了，算了，我们就别为难她了，只是这妹子走得蹊跷，十五六岁的黄花大闺女，整天东窜西颠的干什么？”一个三十来岁、眉目端正的大嫂说。

很快，大家便把话题转到了西施身上，对她出走的原因、去向提出各种各样的质疑、揣测和评价。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咱们龙城最近怪事不断，妖怪、飞贼，来了一拨又一拨，听说飞贼里头有个女的，模样、身材和动作都跟小西施十分相像，在地上一跺脚，腾的就到了树顶，抓着树枝再那么一下，又立马荡到了几十丈之外的另一棵树上，全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厉害极了。听说她还会使一把钢刀，舞起来简直跟风车一般，十几个壮汉也近身不得。”中年汉子目光环视众人，双手比划着，说书艺人般地讲得有声有色。

“不会吧，她又不懂武功，更别说飞檐走壁了。”有人对他的说法提出了异议。

“怎么会是飞贼呢，应该是妖怪才对。”满头白发的老妇说。

“妖怪？大娘，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龙振看了她一眼，善意地提醒道。

“黄毛小子你懂什么？”老妇气冲冲地训斥道，“我的话可是有根有据的呀。有人亲眼看见她上了飞龙山，说她穿了件粉红小衫，脚上着一双尖尖的绣花鞋，手里嘛，啊，还提了个绿色小包包，呼，好家伙，刹那工夫就到了坡顶，那个快呀，真是没得说。”她时而皱眉，时而瞪目，再加上脸部肌肉的密切配合，真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