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望远镜真是不方便呢~”
“从声音上听起来,想要看到结果该得在等一会儿…那我先来为各位谅解一下吧?”
她回望过来,顾铖在那双眼眸中看到的是同样的漠然与平静。
“有意思…”
“看起来维尔薇小姐很有把握呢~”
顾铖同样平静的看着对方,也再次让对方感到惊讶。
可这抹惊讶很快就被另一抹惊喜替代。
“虽然只是在名义上把我关押在这座荒岛上,但事情却是让我自生自灭…所以,虽然无可奈何,我用得找个好办法来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
“在就地取材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
维尔薇的笑容愈发明朗,看起来很是柔和且充满阳光。
只是,这份温柔下,却是无尽的寒芒…
“发生了什么?”
梅比乌斯语气毫无起伏,却满是冷意。
“有一只猴子偷走了我制作的起火装置——虽然结构很简单,却也十分有效。”
“然后,就在隔天我去收集素材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居然升起了篝火,真是很聪明的生物,对吧?”
维尔薇眯起眼来,笑容婉约又带着羞涩,面前被疏松的光芒覆盖,像是天使般圣洁。
“这很正常,毕竟…说到底,他们也算是未进化过的人类,不是吗?”
顾铖饶有兴致的同样眺望那片森林的深处,脸上是愈发诡异的笑容。
“顾铖!”
梅比乌斯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后者轻咳一下又板起了脸,别过头不再和维尔薇交流。
这让维尔薇笑容更盛,烂漫野山红中肆虐生长的无尽遐想。
“呵呵,二位真是有意思…言归正传,在理性上说,到现在为止的话,的确,这很正常。”
“可没过多久,竟然又有猴子主动来到了我的面前。”
“‘它’伸出一只爪子,用那双眼睛注视着我,似乎想要索取什么。”
“我很喜欢它的眼神…”
“后来呢?”
梅比乌斯打断了维尔薇逐渐升起的兴奋,只是冰冷的想要得到最后的结果。
那份模糊且难言的凛冽寒芒下,隐藏着的却是无法明说的兴奋?
“所以,我感到很好奇。”
“于是,在我终于能够在这个贫瘠的孤岛上制作武器的时候…”
“我把制作的武器全部散发给这里的猴子们。”
维尔薇兴奋的摊开手,似乎很期待之后的故事。
“在这个地方制作武器?”
“你还真是有本事呢,维尔薇~”
梅比乌斯的冰冷越发深邃,甚至到了连她这般极端的人都很少出现的冰冷。
也就在梅比乌斯忍耐不住心中压抑的情绪时,密林中的交火声终于停息了。
而一直在用崩坏能注意远处的顾铖则是扫兴的摇了摇头,向梅比乌斯那里走去。
“真遗憾呢,维尔薇小姐。”
“看起来以[进化]而言,意识还是很重要的,以至于这里的猴子竟然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啧啧啧,可惜了~”
顾铖深邃的眼眸与似在微笑的面容散发出难言的孤寂感,似乎伪装着什么真实的东西。
那种意外的阴冷感让梅比乌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顾铖这个家伙又要犯病了…
说到期,其实,现在场上的三个人,都是“同类”。
是针锋相对的,也有相互填补的…
但梅比乌斯确定,维尔薇,她绝对不是自己的补充。
“看起来…是呢~”
维尔薇的语气同样轻描淡写。
梅比乌斯先是看了看气息平稳的顾铖,随后才把目光移动到密林深处。
她知道那里会是怎样的场景…
“我想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会把那些设计图交给…人类?想来应该会有用武之地。”
维尔薇再度恢复成自信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筹码,足够了。
梅比乌斯眯起了眼眸,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三种选择。
第一种,立刻呼喊跟随的士兵将眼前的少女就地击杀。
第二种,即刻启程返回组织,将爱莉希雅狐假虎威提供的审查申请彻底否决。
第三种…
梅比乌斯将视线再度放到顾铖身上。
“我现在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填补设计图上的差值与漏洞,不过…”
“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顾铖收回刚才冰冷且诡异的表情,脸上的柔和让人如沐春风,对于梅比乌斯,他总是特别对待。
只是,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维尔薇这里却仿若死神的微笑。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梅比乌斯做着深呼吸,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维尔薇,你…”
“哈啊——”
梅比乌斯的话语还没说完,只见维尔薇的气场瞬间改变,从那种自信却凛冽的气场变得柔和而平缓。
似乎,对方换了个人?
这一行为也确实打断了梅比乌斯的攻势…
“诶?”
“梅比乌斯?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哎呀,真是太突然了,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你准备点什么…”
维尔薇的表情似乎有些呆萌,随后在看到顾铖后双眼就再次绽放出光芒。
“好帅的小哥哥,加个联系方式如何?”
她一蹦一跳的来到顾铖面前,那不似作假的表情让顾铖根本看不出她是否在装样子。
梅比乌斯叹着气,和顾铖四目相对,随后…
“啊!”
维尔薇惊呼一声,随后便昏了过去。
仔细一看,顾铖的右手刚刚从手刀恢复过来,随后吹着口哨,一脸无辜的呼叫士兵将维尔薇绑起来,准备带回组织进行下一步的审查。
起码…维尔薇大抵是脱离了危险,在不知不觉中,这个“奇怪”的少女已经在鬼门关走上了一遭。
“你就真的不想坐我的快艇回去嘛?”
离开时,梅比乌斯在快艇的驾驶位置上风情万种的对顾铖说。
“呵呵!”
“走好不送!”
顾铖嘴角抽搐,随后扛着被打包好、五花大绑的维尔薇头都不回的踏上游轮。
他宁愿坐痕开的车也不愿意再和梅比乌斯的载具有什么相处的机会了。
风依旧轻飘飘的,孤岛重新恢复成以往的寂静。
只是,这份寂静从一开始的阒无人声的闲趣变成了绝对空旷的死寂…
无人知道,本该顺应时代而得到升华的时代在某种特殊的关照下成为了绝弦鸣音,彻底成为历史长河上不值一提的渺小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