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一位眼熟的咨询者(1 / 2)鸟笼心计首页

罗鸣浩深吸一口气说:“你跟我下去看看,或许还能想到什么。”

唐应凯摆手道:

“这条街我熟的不能再熟了,去现场对我没用,从心理学上讲,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本能会选择相对容易的方法达到目的,不是说不愿意迎难而上,分人,比如那些喜欢极限运动的人,从心里层次上说,人的感觉需要不断有新的刺激,同时人需要释放压力,想要回归自然,恐惧之后是兴奋,有些人追求这种兴奋,对他们来说这是刺激,但即便是极限运动,也是在本人认为有生命保障的前提下,或者自己认为能够驾驭,说明什么?如果凶手非要追求这个刺激,在这几分钟内完成整个作案过程,那么凶手一定是深谋已久,头脑冷静的惯犯,他在追求一种刺激,不然,或许只是巧合。”

罗鸣浩探身问道:“你是说两种极端?”

唐应凯点头说:

“如果被害人的记忆出现了错误归因,就是大恼自动重构记忆,虽然顺利提取了记忆,但却将他们与错误的时间、地点、人物联系起来了……我是说如果她的指认是错的,那凶手要么是惯犯,要么就是临时起意,从心理层面讲……”

“回头再听你上课,我先回去了。”罗鸣浩急忙起身。

“着啥急?你先坐下,内啥……”

罗鸣浩没坐,他挺直腰板说:“你少来!我负责的案子与你唠唠是为了找找不同的角度,是秦队允许的,别人手里的案子,我可没权利打听进展。”

“我没让你打听,就是想让你得空问问进展如何了。”

“还不是打听?那可是重案组,老王厉害着呢,你就放心吧。”

“这样,等那案子结案之后,你帮我问一问总行吧?如果没遇到,也就算了,这不是当时在现场嘛,总惦记。”

“你是不是选错专业了?难怪你找不到工作,一直等着抢我们的饭碗呢吧?”

“犯罪心理学,有机会翻两页,我想知道的是凶手的心里活动,抛尸现场说偏僻确实离城里不近,可架不住人不少,他是咋想的呢?如果目的是引起注意不是应该选择闹市?半夜三更随便抛尸在监控照不到的犄角旮旯,转天都能引起轰动,可他偏抛尸在猫咖店,还毁了脸和手指,脸上的伤还有生前造成的……”

“凶手够狠。”

“是,而且目的难猜,按理说杀掉想杀的人是最终目的,但猫咖店命案好像不是……”

“也就是说凶手捅那一刀或许并不是为了要被害人的命,又或者说凶手的真实意图不是要命去的!”罗鸣浩挺直了腰身激动的说完,转头就出了办公室。

“不是,这说猫咖店命案呢,咋就,咋就得出这么个结论了?”

……

唐应凯静坐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罗鸣浩最后一句是啥意思,他也懒得再想了,重新坐到躺椅上看起了书。

没过多一会儿,韩晓玉兴奋的推开门:“有人预约下午三点来做心理咨询!”

唐应凯‘哦’了一声,韩晓玉着急的说:“你这次能不能别把客户往大医院推?”

“把我桌上的烟灰缸倒了。”

“你自己没长手?垃圾桶就在桌子下边,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唐应凯叹了口气说:

“我也不想推,可有些人确实到了需要药物干预的地步了,我又没有资格开药,不往大医院推等着看他们越来越严重?你把烟灰缸倒了,再把桌子擦擦,前台行政保洁财务都是你,你不干那我就找个保洁,工资从你工资里扣。”

韩晓玉呲了呲牙,关上门。

……

下午三点整,唐应凯坐在办公桌前接待了这十天内的第一位上门咨询者。

马星月,男,三十六岁,海归,未婚,待业,家庭住址,毕业院校,家庭关系这些都空着。

唐应凯看完手中的个人信息,又抬头看了看一身名牌,神色疲惫的马星月,他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而马星月抬头看着办公室里简单的装修,皱眉问:“你……能通过谈话治好我的病?”

唐应凯温和的说:

“首先,通过谈话我可以更好的理解发生在你身上的问题,这种理解可以帮你采取一定的措施处理你现在需要面对的困难,如果……”

“你理解了,我的病就能好了?”

“咨访关系类似医患关系,需要信任,但又有很大不同,医生掌握主动权,他开药你遵医嘱用药就行,心理咨询却正好反过来,是你掌握主动权,你需要主动把你现在遇到的痛苦全部说出来,这是非常必要的,任何怀疑,遮掩,抵触对治疗都会有影响。”

马星月皱眉,嫌弃的又看了看屋内各处。

唐应凯严肃的又说:

“我这个工作室很偏,但你能找来,说明……你看中的就是这个偏,我这里的简朴也应该在你的预料之中,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需要做心理咨询,又明白自己必须要做心理咨询,所以,你选择了我这里,既然如此,你大可当我是个聆听者,你说,我听,如果最终我能给你一些有效的治疗方法最好,如果不能,我离你的社交圈很远,诉说也能让你轻松一些,还不会泄露隐私。”

马星月认真的看了看唐应凯,自嘲的笑了笑说:“我们家这点破事倒不怕被人知道,只是……”

马星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出生那年,我爸下海经商亏了钱,我妈月子没坐好,落下了头疼腰疼的毛病,这事儿她隔三差五就会说一遍,别说我爸,我听着都烦。”

马星月搓了搓手,接着又说道:

“我不记事的时候,据我妈说,家里日子很苦,她奶不够,我需要喝奶粉,奶粉钱都要东借西借,更别说家里其它开销,可我记事的时候,我爸的生意已经好起来了,我不是太理解我妈说的难,所以她跟我爸吵架的时候,我总觉得她事儿多!”

“他们,偶尔吵还是经常吵?”唐应凯轻声问。

“我爸只要回来就会吵,我妈经常把自己说急眼了,对我爸动手,我爸慢慢的就不太回来了,总说出差,或者有应酬,怕影响我们休息,反正是个把月不见人,再见面两个人吵的更凶,我爸不在家的日子,我妈总掉眼泪,动不动拿我出出气,挨打是经常的事,好在上小学我就住校了,别的同学都盼着周末,只有我不想回家。”

唐应凯看到有一抹嘲笑在马星月的嘴边划过。

“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好,他们俩也就越闹越凶,离婚这事儿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我上了高中,他俩才办好了离婚手续,我爸算是净身出户,但他还有公司,我妈得着几套房,银行所有存款和我,她好像是一夜之间就老了,周末回家的时候,她经常黑着灯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抽烟,我想跟她说话,要么不理我,要么就是歇斯底里的跟我一通嚷嚷,你能想象出那种,那种扭曲的脸吗?”

“你理解不了她?”

“我为什么要理解?他们有谁关心过我?俩人都觉得自己苦,没人问我过的怎么样,只知道说对方的不是,换你你不烦?再说,那时候我才多大?”

“后来呢?”

“后来我去国外读书,能够远离他们,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甚至想过一辈子都不回来,所以毕业之后留在国外工作直到今年初。”

“年初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