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章 张舒云(2 / 2)1960:南锣鼓巷街霸首页

另一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女教师也说道:

“葛老师介绍这个条件是挺好,不过咱们李老师条件也不差,家里有院子打京城都找不到,而且这年头都开放了,也不讲究出身了......”

要是早三年,李云的成分,跟不会有人介绍干部子女给他,躲都来不及,不过时代毕竟不一样了,大家也感受出来了,思想再一步步转变。

“多看看才有机会吗,你看咱们办公室年轻人不多,学校里年轻人能出国的都走了,窝边草都没有,还是得向外面看看,年轻人嘛,聊聊说不定就有缘分了。”

“我也觉得这个就不错,小李啊,你不妨见见,万一就看对眼了!”

“是啊,我跟我们家那口子就是,以前都没见过面,也是听亲戚介绍,见了一面,然后就成了,现在不也挺好。”

“是啊,都是这么过来的,咱们是提倡自由恋爱,可也没说相亲认识的就不是自由恋爱了,不行了再让我家你婶子给你介绍......”

......

在一众同事的规劝下,李云最终无奈同意。

他对结婚的事很随心,并没有像同龄人一样迫切,而且兄弟四个里面,现在也只有三哥结婚了,大哥和二哥也都还没有结婚。

大哥和二哥都不急,他也不急,况且还有在港城的母亲,最近又收到港城的来信......

“张老师,没有您的信!”

“小刘师傅,你再找找,是不是忘下边了!”

“真没有!张老师我都看过了,今儿个您这院儿就没美国的信,哪天有您的信,我一定第一时间,不吃饭也给您送过来!”

来到宿舍楼下,李云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打扮得越来越时尚,但脸色似乎却越来越没有生气。

没有交谈,擦肩而过,彼此并不相识,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过年了也不敢回去,怕债主讨债。”

“你说的是楼下那个女的?”

“除了她还能有谁?你注意她脸色了吗?照我看啊,她精神多少有点不正常了!哪天一个想不开,可能就去了,我们街道前些年有个女的,就是这样,俩人知青认识的,男的出国,一去不回。”

......

李云回到宿舍,开门的时候,听见隔壁宿舍几个讨论的话。

愣了愣!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漂亮女人,那双已经毫无生机的美丽眼睛,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心中有些难过!

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心情,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

是对对方悲惨遭遇的同情?

亦或者是对一条即将逝去的鲜活生命的惋惜?

又或者是......可自己并未与对方有过任何接触,甚至没有说过话!

晚上,李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惊醒后是无尽的后悔、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想了一夜。

......

次日,李云找到了二哥,帮忙打听对方到底欠的多少钱。

而王小海凭借着在黑白两道的关系,不但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还帮忙把钱直接给还上了。

“喏,这个就是欠条字据了,收好!”

王小海将一个按有红色手印的一万元借条递给了李云,并说道:

“是海淀的那帮人,我让人打听了一下,一共是欠了两万多,里面一半儿多都是利息,毕竟欠了又三年了,利息倒是也不算高。”

“我花了5000块买下来了。”

“不过我估计真实情况可能连5000都不会有,那帮人精得很,从不做赔钱的买卖,哪里会给出国的人放一万多的债,肯定是那小子跑的时候急需用钱,九进十三出,拿个三四千,写了个一万的字据,拍拍屁股走人,让那女得自己慢慢还。”

李云听了这话,没有什么反应,并没有对那个男人表现出嫉恶如仇的表情,可能只是看惯了这种事情,已经麻木了吧。

李云接过欠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二哥,这事儿真是谢谢你了!”

“哈哈,谢什么?不过,5000块钱的欠条,你就这样撕了?你真不准备跟对方说?想做个好人?”

王小海本来想看看后续感天动地,以身相许的动人场面,没想到李云直接将欠条给撕了。

“小云儿啊,听哥一句劝,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王小海说出了大哥陈泽的经典名言,“走个好人”“好人卡”“舔狗”“绿茶”......这些奇怪的词,都是他中学时候追邻班女孩儿时大哥跟他说的,当时不理解,现在深有感触。

“没有,我只是想帮对方一个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不能回家也挺可怜的,并没有其他意思。”

“真要拿着欠条找到人家,那不就成了要挟吗?”

王小海拍了拍李云的肩膀:

“随你怎么想,不过你可要抓紧了,你二哥我过完年就结婚了,老三家三胎马上就出来了,大哥和嫂子估计也快乐,就剩你了!”

......

海淀,某四合院,一群顽主在里面说说笑笑,吃吃喝喝。

从外面走来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面无血色,一边逃避周围贪婪地目光,一边小心翼翼地来到打头的横肉顽主面前,掏出褶皱的四十元工资。

“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剩下的钱我会慢慢还你们的。”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很没有底气,她知道自己的这笔钱连偿还利息都不够,可如果不每月拿出这么一笔钱,不仅是家里,对方甚至威胁要到学校闹事。

虽然自己在学校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但那里依旧是她能够维生的唯一净土,她不希望同事、学生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机子。

满脸横肉的顽主在打牌,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女人,将女人晾在一旁,直到将手中的牌出完输掉牌局,才晦气地说道:

“玛德,真晦气,你小子今天走了狗屎运,晚上请客不要跑!”